作者:zzystchaha
2024年9月18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20679
第十五章 隔着男人的交锋
懂得「示弱」,才是真正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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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泽楞在原地,像是陷入迷惑之中。
但他内心却借着错愕,重新开始评估面前这位女士。
颜依菲应该是位气质犹如静谧月光的女人——至少从外貌看来如此,满脸都
是温柔,白净的脸颊有双深邃如玉的眼睛,笑起来清水荡漾,像是能安抚人心。
似乎是察觉到宋泽的诧异,美人蹙起眉头,凸显出她眼角那颗如钻石般的淡
蓝小痣,只见她微微抿起嘴角,轻抚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抱歉,我说的这么直接,肯定让你困扰了。」美人用她圆润和煦,细碎娇
媚的嗓音说道:「总之,先试试这边的猫娜夫人咖啡吧,Kopi Luwak里面它也算
是有名的。」
紧接着,她又勾起嘴角问道:「宋先生,平时喜欢喝咖啡吗?」
在那瞬间,宋泽突然发觉,漂亮,可爱,绝色,这些词汇不足以形容面前这
位美人了。
在对方缓和气氛的同时,他也长长吸了口气,习惯性地伸出食指,摆了个工
作时常用的手势:「平日里工作很忙,我想说自己的命一半是咖啡给的。」
「你真是有趣。」她捂住嘴巴笑了,眼里尽是春水融融的暖色:「看起来不
像是你同事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有趣?一个男人在咖啡厅里,被一名优雅迷人的大小姐式人物夸有趣,那是
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是普通男人,或许潜意识里会往那边去想。
「我曾经在公司里和你同事聊过。」她又将手放下,轻抚着无名指的戒指,
宋泽忍不住望了那戒指一眼,像是结婚钻戒:「说你有些古板,还很刻薄……不
过……」
她始终勾着嘴角,炯炯有神地望着宋泽:「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很温柔,很善
良的人吧?」
温柔,善良?
宋泽颇为意外地拨弄拇指,一直以来他对手下一视同仁,男女分派任务都没
有差别的做法,以及整天拉着奚珺这位可怜的小姑娘加班,不少人承认他工作能
力的同时,还给他取了个黑脸僵尸的绰号。
这不是什么善意的绰号。
不知该如何应答的他顺手捧起服务员递来的猫娜夫人咖啡,将注意力转移到
咖啡杯上。
盛咖啡的杯子与普通杯子有所不同,是白色陶瓷的猫咪形状,造型精致,一
看就让人爱不释手,上面画着猫娜夫人咖啡店的图案,与他常喝的瑞幸等比较,
堪称「高端大气上档次」。
猫咪脑袋上半部分是杯盖,一只耳朵就是饮口,宋泽捧起杯子,吸住猫咪耳
朵,喝了一口,不知是不是美人在旁的原因,他下意识觉得这种昂贵的咖啡就是
比普通的好喝不少。
「我有时候就在想,到底是谁这么运气,能嫁给宋泽先生呀。」眼前的美人
轻启朱唇,自有万种风情:「反过来看看我,看看承宇这家伙,整天惹是生非,
没个正行,还一把火把你房子烧了。」
咦?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房子上。
宋泽再次警觉,但颜依菲一直温言软语地夸自己,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
他双手在桌子前合拢,大拇指互相抵住:「文先生家世优渥,更是H 记(哈佛大
学)的高材生,同他相比,我至少是差了十个数量级。」
「就是个胡作非为的富二代罢了。」她幽幽叹息,微微皱了皱眉头。
就连这颦眉的动作,都让人怜惜不已。
宋泽在那刻闪过一个念头,不知在吴王夫差面前捧心的西施,有没有她这么
美。
「我和承宇一起长大,因为某些变故,他从小就话少……脾气倔强,又不轻
易和他人表露内心,独自在外留学的几年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从美国回来后,他性情大变,整天和我吵架,做事也愈发乖张,想不到上
个月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让我难受。」
宋泽一愣,不由自主用手指扣起手肘。
话少?
文承宇在樊先生办公室,破口大骂的场景历历在目。
脾气倔强?
他暗自点点头,应该是古怪才对。
「听闻你昏迷了一个月,我真的很内疚,你和你家里人都没事吧?」
听到如此关切的问候,宋泽回想起阮舒在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他心里不
由涌起一股暖意。
「没什么大碍。」回忆中的宋泽抿起嘴:「我和我……」
面前的桌子上忽然落下一张纸条——有位穿着亚麻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
颜依菲面前,展露着他最为完美的微笑。
宋泽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地顺着美人的话往下说,差点就将阮舒给供
了出来。
他连忙闭上嘴巴,警惕地望着对方。
颜依菲始终微笑,即便两人聊天被外人打扰,她也温文有礼地微笑着——不
过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微笑:「不,不行,恕我拒绝,先生。」她对搭讪的男
人说道:「我面前的就是我男朋友,你不觉得这样来要我的联系方式,太过失礼
了吗?」
宋泽头皮一阵发麻。
果然,餐厅里一众虎视眈眈的男人,都将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刺向他。
「好——好吧。」男人点点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那,我们能做个朋友吗?」他不死心地笑着。
不得不承认,冒着被高大强壮的「男朋友」宋泽暴揍风险而来搭讪的男人,
笑起来还是有几分魅力的。
但颜依菲却依旧云淡风轻地摇摇头:「不,先生,为了让男朋友安心,我的
好朋友里,可是从来没有异性的。」
宋泽闻言一愣,原本想要解释自己不是颜依菲男朋友的话,被塞回了喉咙里
——他打心眼里赞同她的观点。
虽然莫名其妙当了挡箭牌,但这位温柔美人说出来的话,却令他心里暖暖的。
她扑闪着的眼睛满是光亮:「男人与女人分别来自不同的星球,可做不成好
朋友——除非是夫妻。」
咦,谁说她美则美矣,却是个毫无灵魂,毫无主见的女人?
宋泽从她郑重的话语里面明白,或许在某些方面,她和阮舒一样,来不及动
用灵魂武器,一张脸已经完胜一切。
同时这话令宋泽有一种罪恶的感觉,这话竟然如此触及他的灵魂,令其大为
赞赏。
男人讪讪地往后走,想要离开咖啡厅。
「稍等一下,先生。」颜依菲优雅地站起身,轻声细语道:「请向我的男朋
友道歉,你应该知道,他无缘无故遭到了羞辱。」
美人语气舒缓,但宋泽非但没有从她话语里感受到丝毫温柔,反而品尝出不
容置疑的坚定。
「啊?」即将离开的男人意外极了:「我并没有这方面意思。」
「无论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事实就是如此,请道歉,先生。」颜依菲
斩钉截铁地说。
卡座另一面的宋泽,望着她那比黑夜还要深沉的眼睛,竟然忘了呼吸,他也
看到,一直以自信洒脱示人的搭讪西装男,表情为之一滞,像是被人用气势掐住
了喉咙一样。
足足三秒过去,那男人才意识到在众人面前出了个大洋相,恼羞成怒地冲向
桌子,情绪激动之下,像是要动手动脚。
宋泽不假思索地冲上前,拦在颜依菲面前,猛地拽住男人衣领往身前一扯,
扬拳威胁道:「你再胡搅蛮缠,小心我让你没牙吃饭!」
在宋泽背后,颜依菲的笑容在灯光中闪了一下。
男人从他铁铸般的手臂里,感受到了两人力量之间的差距,连连告饶几声,
宋泽也没过多为难,就这样放过了对方。
重新落座后,宋泽刚想开口,颜依菲就歉疚地笑笑:「抱歉,我是不是有点
狐假虎威?」
经此一事后,宋泽不再紧张,他大大方方地吸了口猫耳朵。
「我倒是有另一种说法,你让我有种持靓行凶的感觉。」
颜依菲笑了:「你太有趣了!」
宋泽忽然觉得如此美人夸自己有趣并不好,有种令他在马戏团穿上小丑服表
演,出尽百宝的感觉。
「我不怎么有趣。」他讪讪地说道。
思索再三后,宋泽决定重新提及之前话题,但他却主动避开了烧家一事,因
为此刻,他对文承宇与颜依菲两人之间不融洽的关系,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面前的女人不仅仅是拥有好看的皮囊,更是有着与其相匹配的灵魂,为何文
承宇一直不正眼瞧她,到底是什么原因,莫非真的是审美疲劳,有朝一日,我也
会对阮舒产生这种情绪吗?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小心地说道:「颜小姐,你和文先生之间出现什么问题
了吗?」
「他啊……」一说这个话题,颜依菲又变回捧心的西施,有点不自信地说道:
「他觉得和我没什么共同语言……唔……」
「共同语言?」宋泽张大了嘴。
下一秒,他赶紧闭上嘴巴,美人面前不能太过唐突,要注意仪态。
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绅士:「我想吧,肯能是因为你太过漂亮,文承宇
在你面前有些自卑的缘故吧?」
宋泽拍着美人马屁,生怕对方再次皱眉。
他同时想到,曾经自己在阮舒面前,也有这种心态,总是在怀疑自己能否拥
有如此耀眼的女人,如果两人站在天平两端,那他这一端便会瞬间翘高。
在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心态很是古怪,竟然努力在为该死的文承宇——这
位烧自己房子,差点令自己命丧当场的家伙——开脱?
「可是啊……他一直想同我解除婚约。」颜依菲语气冷静,仿佛在说别人的
事,可手指却一直轻抚手上钻戒:「他常常约别的女人吃饭,和一群狐朋狗友厮
混,从来不和我接触。」
「不可能吧?」宋泽颇为疑惑地说道,他心下对文承宇很是不屑,却不得不
逆着心意安慰对方:「虽然我平日里与他接触不多,但……总觉得他不像是不近
女色的人吧……况且你真的很漂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颜依菲手势优雅地替自己倒了杯茶:「可能因为我
这些年在德国留学,和他生分了吧。」
「也有可能,我管的太多,他不习惯吧。」
颜依菲始终维持平静的美人仪态,宋泽由衷地佩服她,一个女人能在诉说最
为痛苦之事时,能把情绪控制得如此之好。
这真的太难了。
因为工作原因,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美女,有些女人平日里端庄,遇到事情开
口闭口问候别人父母亲戚,实在是不敢恭维。
然而,颜依菲遇到如此不为人夫的文承宇,不但替他过来道歉,还能安安静
静,斯斯文文地坐下来分析自己不足,确实是一位有素养的大小姐。
「后来我想找他谈谈,也来公司里找过他。」她的表情有点落寞,美人终于
流露了她的真实想法:「可惜他拒绝交流。」
「你说,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美人不解地望着他。
她问我,我怎么知道。
宋泽满脸郁闷,他自问不是文承宇心里的蛔虫,更何况面前这位超级美女与
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婚姻,他更不能过多置喙。
行事乖张,脾气暴戾,这是他一直以来对文承宇的印象,估计是觉得颜依菲
让他不能顺利泡妞,所以急切地想要甩掉她吧。
我呸!
「会不会因为工作这些原因,他觉得你不能陪他?」宋泽承认他也在试探对
方。
当然其他原因:前几年阮舒待在家里时,她一直跟自己抱怨:宋泽,如果我
们两人之间婚姻出现问题,第三者肯定是你那该死的工作!!!
「可是,自从留学归来,我就没工作过。」她叹了口气:「我出去工作,他
认为我招蜂引蝶,我安心待在家里,他认为我不务正业,我多说他几句话,他认
为都还没结婚,什么都要管,我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他又觉得我和他缺少交流,
不关心他,可他从没想过,我真的很想和他有更多更深的交流,我刚回国那段时
间,每天去他那儿替他备好三餐,预留宵夜,洗漱衣物,打点他生活的一切,他
经常深夜才归家,我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地发信息求他早些回去,最后却拉黑了
我的号码。」
她话说得很急,很快,故而有点喘,因为愠怒,脸上带了些绯红,比刚才那
位彬彬有礼的大小姐,生动多了,也更平易近人。
「文承宇能有你这样的未婚妻,真是他的福气!」宋泽由衷感叹道,以前阮
舒也是这样为他操持,扪心自问,她真的付出了很多。
「是闲妻吧……」颜依菲苦笑:「整日闲在家里,就知道围着男人打转,免
不得最后被嫌弃。」
「要么你出去工作吧?」宋泽想到阮舒,开始乱出主意。
「工作吗?」她歪着头思索了几秒:「我不想在家里公司里面当个关系户,
但去其他地方——语气变得苦涩——不是老板另有企图,就是有男同事上来吃豆
腐,我笑容多一些,她们说我风骚,我笑容少一点,他们说我闷骚,就连女同事
也在背后骂我装腔作势,说我凭着一张脸四处招惹男人,我其实不是不想出去工
作,但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过苛刻。」
「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宋泽深有同感地说道:「原来你们都一样啊
……」
「都一样?」颜依菲瞪圆眼睛。
「哦,没什么。」宋泽自知失言。
颜依菲幽幽吐了口气:「我自问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文承宇的事,可他却始终
不肯和我和好,近日里变本加厉,还将你害得这么惨,宋泽先生,我实在不知道
该怎么和您表示歉意。」
作为这起事件的受害者,宋泽却在她深情表露时,按住那些苦涩与愤怒,并
没有过多责怪对方。
并不是因为面前的女人与阮舒长了一幅同样祸国殃民的脸蛋,而是她们同样
可怜的处境。
于是他擅自做了主:「我其实……」
他很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总觉得说不出口,对面心思机敏的颜依菲却抢
先说道:「我想,我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经济补偿。」
她从桌子另一边推过来黑色金边的一张银行卡:「这里是我这些年来,我剩
下来的一些钱,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不够的话,你尽管开口,无论
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凑齐的……」
宋泽惊讶而尴尬地——说实话,他一直以为颜依菲与文承宇是同一类人,是
想过来警告自己的——看向对方,只见她满脸真诚地望着自己,祈求之意尽与言
表。
「宋先生,这些您还不满意吗?」颜依菲轻轻开口,只有挨着她极近的宋泽
才能听到。
不知为何,她没有了一贯以来的从容与冷静,这一次,她的语气竟然是哀求
与无力。
「求求你,不要怪他。」堂堂的大小姐,此时竟然低声下气恳求道:「你需
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的。」
她看起很紧张,前倾的身体里露出粉色文胸,将黑色连衣裙的蕾丝部分高高
撑了起来。
宋泽只望了一眼,心里就只犯突突,又唯恐她发现自己欲念的想法,便垂下
目光,却在桌子下方看到她白花花的大腿,优雅地交叠在一块。
这女人妖孽到了极点!
宋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由有些发晕。
像是玫瑰的味道,这是什么香水,挺好闻的,他禁不住好奇,却强行按着自
己往后面靠到椅背,深呼吸一口气后,做出一副沉思模样,足足几秒钟过后,才
皱着眉头说道:「啧……我先回去考虑考虑吧……」
「唔……宋先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尽管跟我明说就是。」
宋泽又看向她,他想早点结束这场意料之外的谈话,虽说很同情颜依菲,但
冷静下来想到,如果自己这般答应,阮舒会怎么想,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他望着她,表情严肃。
但颜依菲的姿势摆的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宋泽原本是看着她,结果目光又
落到她耸翘的胸部,他意识到这一点,微微伸了个懒腰,目光很自然的落在她脸
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颜依菲鼻子上,这时阮舒曾经告诉他的:这样既显得正视
对方,又不用和对方目光对视,以免显露出不该有的情绪。
「到底该多少费用,我也没有具体算过。」宋泽尽量解释着:「我不是狮子
大开口的人,有多少算多少,我想要回去合计下。」
「好吧?!」颜依菲忽然松了口气:「你可别是找理由来搪塞我啊,我相信
你一位正直的男人。」
正直的男人,宋泽为刚才一瞬间起的欲念感到羞愧。
他不得不再次感叹,若不是阮舒将自己审美阈值拉高,他会不会在刚才说出,
你陪我睡一觉之类的话?
应该不会,绝对不会。
总之,先回去和阮舒商量一番吧。
在颜依菲迫切的目光下,两人又交谈了一会,然后各自回家,离开咖啡厅时,
宋泽感觉脖子处传来一阵又一阵冷意。
他不解地回头,颜依菲看到他看过来,在卡座上放下茶杯,优雅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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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回去路上想买份卤煮的宋泽,闻到路边摊的烤串的味儿,却是改了主
意,在填饱肚子后,又替阮舒打包了她最喜欢的烤秋刀鱼,推开了出租屋的门。
「宋泽!」
屋内亮着灯,阮舒仍是捧着那本厚厚的英语说明书,在沙发细细地看着,却
在宋泽进门时,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先发制人地开口道:
「深更半夜的去哪里了?」
「我……」宋泽心虚地将手里烤串递给狐疑的阮舒,但后者却没有接过,反
而在他身上细细地闻了起来。
「给我闭嘴!让我看看你大晚上和谁幽会去了。」
阮舒生气地绕着他左嗅嗅,右闻闻,一股若有所思模样。
宋泽像是被捉奸在床般僵在原地,他在心里想道,幸好去烤肉店胡吃海喝了
一顿,颜依菲的香水味早就淡了,如果阮舒这样就能闻出来,那就……
但他的小庆幸马上就碎成一地,阮舒眉头一拧,扯住他的耳朵,在宋泽连声
求饶之际,拉着他来到沙发,冷着脸说道:「很好嘛,宋泽,玫瑰,茉莉还有依
兰花混合的清甜味道。」
嘎嘎嘎,宋泽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香奈儿的Grand Extrait 系列,这可不是普通女人
用得起的香水。」阮舒恨恨地说道:「我老公大晚上的不睡觉,原来是和有钱的
大小姐约会去了?」
他在阮舒审视的目光下无地自容。
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颜依菲,过来找我谈谈。」
阮舒眯起眼睛:「嗯哼?」
「她说想要和我道歉。」宋泽诚恳地为美人开脱:「还拿出银行卡,想要让
我不再追究,我看她人真的很好,所以想和你商量……」
但他被阮舒挥手打断了。
坐在宋泽对面的她,突然迈步出现在前者面前,目光灼灼,如同蛰伏多时的
猛兽:「我倒没发现你心这么软,短短一个晚上就改变主意。」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
宋泽心头一凛,感受着阮舒压迫感极强的目光,不由自主往后靠到沙发。
心惊胆战的他,听见阮舒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肯定受到了蛊惑,而她必然
不怀好意。」
在静谧的客厅里,宋泽听见自己的呼吸开始加速。
我受到蛊惑?
那是怎么回事?
颜依菲除去后面哀求的神态,一直以来都是忠心于自己未婚夫的一位可怜女
人啊?
男人的脸色数次变换。
他瞪着眼,看到阮舒气鼓鼓地叉腰沉脸。
「将你们两个人交谈的经过,一丝不落的都告诉我。」阮舒蛮横地道,目光
落在迟疑不定的男人脸上:「记住,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他只得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自己的惊讶与警惕告诉阮舒,同时也在为自己辩
解:我一直很慎重,也在观察对方。
阮舒却若有所思地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在讲到颜依菲手指轻抚戒指时,她又深深皱起眉,终于,宋泽说到颜依菲询
问他平时喜欢喝咖啡吗,阮舒打断了他,拥有同样手段的她,玩味地说道:「你
看,她先是引起你的警惕,让你神情紧绷之余,不断思索着如何搪塞,编造一段
不容易识破的谎言,在这瞬间,你遇到咖啡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宋泽闷声回道:「这问题我肯定如实回答啊……」
「你呀!」阮舒伸出食指,恶狠狠戳在宋泽额头:「所以你要知道,在那一
刻你的神态行为,就是你的诚实底线,接下来,只要和你那时候的行为一致,你
百分之百说的是真话。」
宋泽痛苦地捂着额头。
颜依菲莫非真如阮舒所说,处心积虑在观察,试探自己,但这次谈话明明自
己很愉快啊,根本没察觉到什么不适啊。
总感觉阮舒有些夸张。
接下来又说到,颜依菲夸自己有趣的话题。
阮舒又夸起对方:这段话足够高明,轻轻松松地就让你大脑里开始想象平时
同事对你的评价,这问题就是让你开动想象时的神态,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你
的底牌又暴露了一些。
可惜宋泽当局者迷。
「你在后面违心的夸文承宇的时候,就是你真正说谎的神态。」阮舒说道:
「颜依菲这婊子也真厉害,几句就把你摸得清清楚楚,还不动声色地摸戒指,一
直强调她是一位有夫之妇。」
「那后面还有男人过来搭讪时说的话。」宋泽不甘心地说道:「她看起来不
像是那种人啊。」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阮舒恨铁不成钢地娇嗔:「这里面涉及两方面,
从她摸戒指来看,你一直没做出什么越矩行动,那就说明你性格比较保守,她很
有可能顺着你的保守思路在讨好你,第二,人对帮助他的人,所提升的好感,远
远不如他帮助的人所提升的好感多,你自认为帮颜依菲解围,却在不知不觉中,
对她心生强烈好感,你认为是不是这样?」
宋泽颇为不屑,阮舒却又在后面分析道:「后面她不断竖立自己贤妻良母的
形象,让你越来越怜惜她,越来越可怜她,差点就要抱住她安慰了吧?」
「那怎么可能!」宋泽连连否认,但也不得不在心里想,颜小姐那时候看起
来的确需要一个拥抱。
「你真的是太单纯了。」阮舒咬牙恨恨说道:「下次见面很有可能会被她顺
着操控做一些你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毕竟你被这婊子摸排得一清二楚。」
「哪有这么恶毒啊。」宋泽扭过头,避开阮舒咄咄逼人的眼神,不以为然地
摇头道:「你肯定是多想了,我这个无权无势,房子还被烧掉的男人,能有什么
资格让颜依菲……啊!!!痛,痛,痛!!!」
话说到一半,他吃痛大叫:「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阮舒你快松口,快松
口!」
原来是阮舒恼羞成怒地凑到身边,用最习惯的方式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分歧。
然后,他在右手手腕传来的剧痛中,窥见了她满是怒意的眼睛。
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动口——宋泽看着手上渗出血丝的伤口,继续在心
里抱怨: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母猫。
遭到质疑的阮舒用娇俏甜美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宋泽!我看你是被
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了!那女人长得就这么好看吗,你就非要替她辩解?」
「我不过就说说我的看法嘛。」宋泽心虚地求饶:「也不至于让你摆出一副
要杀了我的样子吧?」
阮舒不满地盯着他,『给我老实点』的表情溢于言表。
「好了,好了。」宋泽深吸一口气,拍拍炸毛的妻子肩膀:「我接下来再也
不去见她了。」
阮舒眯起眼睛,淡淡地说道:「宋泽啊宋泽,那个女人跟你聊天的时候,眼
里肯定闪着寒光,可你根本观察不到,只顾着自己心里那点情欲!!」
情欲?
我什么时候对她有想法了?
沙发上的宋泽满脸无措,嘴巴一开一合,最后委屈地耸拉下来。
客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差。
「你仔细回想下。」阮舒脸色阴沉:「她在露出笑容的时候,是不是先动嘴
角,然后眼睛再跟着动,她心机很深,手段不显风露水,只是你现在不知道她到
底要做什么而已!」
在阮舒越来越可怕的眼神里,宋泽讪讪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前者挥手打断:。
「你肯定垂涎这婊子的美色,瞧你对她这么关心,啧啧啧,我看你很在意她
啊,是不是要我今天给你换身皮?」
宋泽闻言立刻又是拍桌子又是拍胸脯,捶胸顿足叫半天屈,又哄了半天阮舒,
直至后者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到他手里:「别像个委屈的小孩。」阮舒抱紧自
己双臂,冷哼一声:「明天——她看了眼时间——不,今天去找顾音如,找她帮
忙看下合同与台账。」
宋泽微微一怔,他很想说顾音如与他非亲非故,只是上次阴错阳差两人发生
了些关系,现如今将如此机密之事尽告知于她,总感觉有些不妥当。
「怀疑倒是好事。」阮舒耸了耸肩,看向低头思索的宋泽,眼里闪烁着奇异
的色彩:「去之前买束花,丁香与栀子花,把东西交给她,就说我求她办的,不
用过多解释,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还有,要听她的话,明白吗,她说什么都得答应!事情办不成,我告诉你
别给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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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因为喝了满满两大杯咖啡,根本睡不着觉的宋泽,顶着厚厚的熊
猫眼,走向去往顾音如家的路。
阮舒昨日也不知起了什么性致,如八爪鱼般从背后抱住他,舔着耳朵一边笑,
一边用脚丫子裹住他肉棒,挑逗了一整夜。
宋泽不喜欢这种情调,却也因为颜依菲之事,有些心虚,没有打扰她那些莫
名其妙的举动,尤其是阮舒在耳边甜甜地说道:「你求我呢,我就和你做爱!」
深知阮舒性格的宋泽,怎会不知她在激怒以后,会如何惩罚自己,但他平日
里性格也倔,就硬着头皮与她两人在床上嬉闹了半天,最后一把将其压在身下,
与这磨人妖精搏斗了半宿。
不过,阮舒总是在关键之时扭着屁股逃开,让他此刻疲惫不堪却又欲火焚身,
心里是一阵又一阵地抱怨。
顾音如所在小区的清晨,是浸在热腾腾的食物香气里的,宋泽买了份咸豆浆
与三个香葱肉包,再买了一束花,匆匆走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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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这妮子,那天到底什么意思?
顾音如郁闷极了,她可从没想到会遇见糟心之事,尽管事态发展尽如她所料,
想来后续两人也会心生间隙,可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报复快感涌来的同时,也令她有种小孩子做坏事的复杂心情- 兴奋中掺杂心
虚。
财务总监坐在书房里,对着发亮的电脑屏幕加班,门却被敲响了。
她谨慎地从猫眼往外看,惊讶地发现站着的竟然是宋泽。
他过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找我?莫非阮舒与他在这几日里离婚,他过来寻
我麻烦?
到底开不开门?
就这么犹豫的顾音如,不知不觉地将门打开了。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宋泽对她露出一个亲切极了的笑容,甚至有种谄媚的
感觉。
「宋先生,你这是?」顾音如目光落在宋泽手上,他手上是一束纯白的栀子
花,还点缀着浅粉淡紫的丁香,花团锦簇,像一件艺术品。
丁香加栀子花,会不会太香了?
顾音如腹诽,真是不懂搭配。
「这束花很适合你今天的装扮。」宋泽微微一笑,竟然令她产生一种他虽然
是个轻浮滥交男,但或许也很温柔,魅力十足的错觉。
「宋先生,无缘无故来送花,有什么事情吗?」顾音如警惕地抓住门,想着
如果这男人想要挤进门的话,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自离婚以后,她不是没有受过男人的花,她心里也明白,像宋泽这般浪荡的
男人,送花给女人就像呼吸一般简单,可想到阮舒的男人在清晨捧着鲜花来找自
己……
想到这里,她又禁不住勾起嘴角,那股得意劲溢于言表。
「庆祝你顺利摆脱噩梦,再也没有男人可以伤害你了。」宋泽将花递到顾音
如手边。
这种理由,顾音如怎么也拒绝不了,这些年与徐富的不愉快,早已令她精疲
力尽,情绪价值消耗殆尽,出了这种事情,她还没敢告诉过父母,生怕他们指责
自己,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人关心,有人惦记,有人认可她决定的。
「丁香和栀子花香味浓郁复杂,合在一起很有层次感。」顾音如接过花,将
脸埋在花里深深吸一口,那香味从鼻子吸入,在肺里兜转一圈,再挥洒在疲惫的
身体里,令她觉得整个人都浸泡在香软甜蜜的芬芳之中。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恍惚。
「你能欣赏,那最好不过了。」宋泽在门边笑着说道。
但下一秒。
嘭,门关上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正当宋泽心急如焚时,关着的门终于开了。
在眼前的是换了身衣服的,拥有全新形象的顾音如。
穿着一件贝壳粉的半长外套,里面是件淡银色的露肩毛衣,裸着纤细腿儿瞪
了一双深灰色长靴,尤其是娴雅知性脸蛋上挂着的那副细框眼镜,更令她少了之
前的古板与严肃,看上去颇为娇俏可爱,完全不像一位即将奔三十岁的女人。
「进来坐一会吧。」女人扶了扶眼镜:「谢谢你送我这么美丽的花。」
顾音如不讨厌这束花,即便送花的主人身份很复杂。
她不喜欢徐富一直以来送的红玫瑰,那家伙认为,一大束花包在褪色的英文
报纸里,就算是有品味,殊不知,顾音如一直认为这土到掉渣,每次过节收花都
有些不情不愿。
如此贴她心意的精致礼物,即便顾音如再怎么反感阮舒的男人,于情于理,
都应该邀请他进门一叙。
尤其是她余光中看到宋泽手腕处有小巧的牙齿咬痕,这一发现令她好奇心顿
起——阮舒与宋泽莫非是吵架了,这男人过来向我求助?
想到此,顾音如按住怦怦狂跳的心脏,踮着脚儿将宋泽请进客厅,还给他手
工磨了一杯咖啡。
而昨日里咖啡摄取过多,导致此时昏昏沉沉的宋泽连连摆手:「别,别,给
我倒杯水就行。」
真不识抬举!
顾音如气得要死,辛辛苦苦忙活半天,结果毫不留情地遭到拒绝,她气鼓鼓
地走进厨房,刚想倒杯水,却在路过冰箱门时,心里止不住地起了恶意。
她拿出Baileys (百利)调味酒与Cointreau (君度)酒,倒进煮好的奶茶
里,再加上三份冰块,如此一来,一大杯口味醇正,却没多少酒味的饮品出现在
了手里。
宋泽接过以后倒是没有多疑,深深品了一口。
顾音如在沙发边笑靥如花:「这是我新调配的奶茶,一定要加冰块,味道才
更醇和柔顺,比你平时外卖点的好喝多了吧?」
「可这味道……」宋泽端着杯子,熟稔地一杯又一杯往下喝:「唔,好像有
点酒味。」
「哪有哪有。」顾音如眯起眼睛,像一只小狐狸:「你肯定是太累产生错觉
了。」
两人几杯酒下肚,神经渐渐放松,时间慢慢过去,也该到说几句真心话的时
候了。
果然,顾音如率先发问:「你和阮舒最近怎么样啊?」
「不怎么好。」宋泽在她面前深吸一口气,他好像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我
说不清楚,很复杂。」
「天底下没有三句话交代不清楚的事情。」顾音如兴致大起,往前微微一趋:
「只是你不肯去想。」
「反正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宋泽苦笑道:「其实今天我过来有事想拜
托你。」
看,一句话就交代了顾音如想要的答案。
「哦,真的?」她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蓦然发觉自己已经凑到宋泽身边,
伸出舌头舔了圈嘴唇,然后迫不及待地戳了戳男人右边脸颊,细声在其耳边问道:
「你们吵架了?」
宋泽沉沉地呼吸几下,嘴巴张开又闭上,像是有难以明说的苦衷,而令顾音
如惊讶的是——她借着余光,竟然看到男人西装裤上面微微支起一个小帐篷。
「那个……我想问一下……」在酒精影响下,宋泽像是遇到知音一般,滔滔
不绝地讲述:「你觉得阮舒怎么样,你对她有什么印象?」
「啊?」
「就是说,你觉得她有女人味吗?」
「我怎么知道!」顾音如一想到被阮舒迷得七荤八素的徐富,没好气地娇嗔:
「我又没有鸡巴,那会觉得她到底那块儿好!」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啊!」
「我该如何说话?」顾音如最烦的就是从小到大父母对自己的规训,女孩子
要温柔可人,要善解人意,在父母培养下,她曾经是位连推销电话都不敢拒绝的
乖乖女,直至这些年与徐富相处,以及身居高位的环境下,变得颐指气使,于是
此刻阮舒男人话里的指责令她瞬间炸毛:「我应该说阮舒胸部很大,屁股很圆,
让我一看到就想要上去摸一摸,舔一舔,捏一捏?」
话还未说完,顾音如心里就感到一阵舒畅,有一种突破束缚的自由与胜利感,
她像是挣扎着来到一个全新的领域:「怎么,觉得徐富和阮舒勾搭上是因为我不
够漂亮吗?」
「不不,我完全没这方面意思。」
顾音如嗤之以鼻,恶狠狠地抬起头:「我可不是什么轻浮的女人,我可不会
勾引别人家老公!」
「你……」宋泽刚想反驳什么,但顾音如却一脸鄙夷地打断他。
「我什么我,是你先提的好吧。」她将酥胸紧紧挨着宋泽,后者看起来很惊
讶极了,身体颤抖,脸庞扭曲,像个委屈的小孩。
她突然有些心软,但嘴里却还是不饶人:「如果我是阮舒,我也会出轨的,
你自己想想看,放着家里妻子不管,鲜有时间与她安安静静坐下来吃顿饭,周末
双休也多半耗在办公室,你说该不该出轨?」
「你还……」宋泽气得指着她鼻尖,想要骂上几句,却像是想起什么,脸色
黯然地点头应道:「是是是,你说的是!你经验丰富!」
「哼,看不起我吗?」顾音如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对方,咬牙道:「我可不像
阮舒,只知道在家看书学习,我睡过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她可不会说自己大学毕业了还是处女,对性爱一直很羞怯,以前读书时期,
即便点自己名字的是位慈祥和蔼的,老爷爷般的教师,她都会脸红得像苹果,浑
身僵硬。
也就是在那瞬间,宋泽木讷地看着她,表情似乎告诉她一句话:这怎么可能,
你撒谎吧?
「哎呀,虽然说一百个有些夸大其词,但至少十个也是有的。」她说得脸红,
为了避免被看出端倪,便拿起宋泽还未喝完的调味酒,满口灌下:「啥,啥啊,
我早就厌倦徐富了,所以早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我之前在楼下看到你和徐富亲吻告别的啊……没觉得你不喜欢他啊…」
咳,咳,咳。
顾音如被酒呛到,一时语塞。
「算,算了,顾小姐,别在这方面吵了。」宋泽酒意上涌,清明的眼神逐渐
溃散:「我其实有事情……想找你帮忙……」
他将整理的文件拿给她看,还瞄了眼客厅的时钟。
「怎么了,你急着走吗?」顾音如接过来翻看几眼,立即发现这是近一年以
来,未来计划这家公司的台账与合同,她满心疑惑地再喝一口酒,却觉得自己调
配的酒特别好喝,于是又喝了一口:「你拿给我这东西干嘛,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不看,不看,赶紧给我拿走!」
那一瞬间,宋泽的话语软了下来,像个祈求主人赏赐的小动物。
「帮……帮帮忙,音如姐,这对我很重要,你应该能看出这里面股权结构的
变动,合同,交易本身各方面讯息吧……」
他艰难地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阮舒说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阮舒?阮舒?阮舒?
这名字就像是一道尖刺,恶狠狠刺进顾音如心里。
喝下的调味酒后劲十足,酒意忽然涌出来,也带来了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决心,
这些诸多她自己也不明白情绪如山堆积。
在那时,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
嗯~啊~
这是谁的声音?
「啊,啊,哈啊……」
我的?
不可能吧,我怎么会发出这么色情淫靡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但并不难受,粗糙的手指,强壮的身体——带来
极其强烈的安心感。
话说……顾音如满心疑惑地回忆着——怎么衣服被脱掉了,这是在床上吗,
谁压在我身上,是徐富,这王八蛋回来找我了?
等等……
小腹上面那热乎乎,硬硬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勃起的肉棒?
是徐富的玩意嘛,他这家伙怎么有脸回来的?
「唔……嗯……嗯……」
怎么办,又发出这种淫荡的声音了,到底要不要拒绝他?这些年一直加班,
双休日也会留在公司,很少与徐富在一起坐下来共度时光的顾音如,忽然感觉到
一丝愧意,婚姻出现问题,不仅仅是徐富出轨,扪心自问,她也占据了很大一部
分缘故。
咕叽,咕叽。
在顾音如犹豫间,她听到潮湿黏滑的声音。
呜,呜,我已经湿透了啊,压在身上的徐富光是用手指摩擦阴唇,就能发出
这么色情的声音,真的是好丢脸,但这也没办法吧,一直得不到性爱滋润,即便
上次与阮舒老公——那位滥交男做过爱,但因为时刻想着要被阮舒抓奸在床,其
实并不怎么畅快。
唔……夹紧的双腿被粗糙的手分开了,徐富要插进来了吗,这家伙一直就这
么粗鲁,明明刚认识自己时,总是温言软语地在耳边说爱我,可后面却变了个人
似地。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没有女人味?
还是因为我在床上不配合他,让他移情别恋?
「等,等一下,要戴套子吗?」
混蛋,这家伙在说什么,不带套是想让我怀孕吗,如果有了孩子,工作该怎
么办,不管怎么讲,家里还需要我这份工作的,经济形势这么紧张,有多少人盯
着我这份肥缺,我绝对不能怀孕的,对吧!!对吧???
「直接插进来……就好了,快,快来吧!!」
等等,我迫不及待地在说些什么话,我好像和徐富已经离婚了吧,不过没关
系,我应该是喝醉了,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吧。
但是……嗯?刚才那个声音……不是徐富,听起来有些熟悉,到底是谁?
随着意识逐渐回归身体,顾音如终于发现,在自己小穴里面勾弄的手指,明
显比徐富长了一截,更为重要的是,压在小腹上一跳一跳的阳具,不管怎么感受,
都和徐富不一样吧?
「还是戴上套吧,音如姐。」
是宋泽,是这个轻浮滥交男???
「不管怎么样,怀孕的话,肯定会麻烦的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境遇,从懵懂转为清醒的顾音如忽然回忆起,她之前在宋
泽耳边说的那句话:有种来操我啊,不然我可不帮你!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似乎她的迟疑令男人会错了意,那人嗫嗫嚅嚅地说道:「那就直接来吧,音
如姐。」
什么叫「那就直接来」?
你脑子不正常吧,无缘无故因为一句气话就想和我做爱?顾音如在心里大骂,
我可不不是那种在酒吧看对眼就能和人上床的淫荡女人。
「等,给我等等!!」
男人老实的停下了动作。
顾音如感觉阴唇间摩擦的肉棒挪开了些许,呼,她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应该
和他好好地聊聊,他拜托我什么事情,对,看合同,看台账,这有点不好吧…
…到底要不要答应呢,为了摆脱目前的窘境,先答应了再说,再让他赶紧从身上
爬下去。
怀着这样心情的顾音如小声呢呐道:「床,床头第二个抽屉,有避孕套,快
……快去戴上。」
「对,对的,音如姐,还是应该戴一下。」
怎么对了,完全不对好吧,不是这样,我不该这么说的吧???
混乱,困惑,残留的酒意在顾音如脑海里挤成一团,她躺在床上,两腿大大
咧咧地分开,股间更是湿滑如油浸染,可以想象,身下的床垫肯定也湿了一片。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思绪如麻,根本无法整理,面前扯开避孕套的男人
正在不断靠近自己,胯下的阳具死死地吸引着她的视线,那玩意,还是那么丑,
不过弧度和长度倒是不错,不知道阮舒怎么想的,和徐富做爱很舒服吗?应该不
如面前这个男人吧?
淫荡,草率,满是欲望的念头令顾音如狂吞口水,她不断警告自己不该如此
轻浮,但转念一想:我喝醉了,而且我根本动不了,身体很僵硬,我只是个女人,
他是个男人,他想怎么做,我反抗不了吧?
男人压在了身上,同时热腾腾的龟头抵在了肉缝儿上,他在她耳边呢喃道:
「音如姐,你真的很冷静啊,我刚才还怀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冷静?什么意思,说我是个面对性爱毫无顾忌的滥交女吗,我只是一时酒醉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已,一般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得观察周围情况,才能做出决断
吧,这可恶的家伙,顾音如啐道,我绝对要喊出声,对,我要像阮舒一样咬他,
咬的满手满身是血,然后再把他轰出门去。
但当男人将他膨胀如乒乓球一般的龟头抵在她阴唇,微微刺入,也就是肉瓣
发出吞咽的吧唧声时,她口中却如此说道:「……等……等……一下,我还没
……准备好……脑袋有点晕……」
这到底在说什么啊,还有宋泽这是什么表情,他以为我不会反抗吗,看得让
人恼火。
就在她……这么想时,忽然。
噗叽一声脆响。
像是一根木棍挤进还未凝固的胶水发出的粘稠声音,同时,龟头和棒身插入
腔穴肉壁的触感传遍全身。
这该死家伙怎么都不吱一声就插进来了,他没听到我说等一下吗,可她心里
却不由自主地想着,好热,好硬啊……
「不……不要……」
顾音如惊骇地发现,这句话的本意并不是拒绝男人,她全身尽起鸡皮疙瘩的
同时……竟然毫不知耻地感到一丝满足。
「唔……音如姐,不是你一定要和我做爱的吗?」
男人在顾音如面前露出不知是犹豫还是爽快的扭曲表情,顾音如又羞又气,
却也被电流般的刺激快感贯穿全身。
她很不甘心,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但或许在男人眼里,这
位知性娴静外貌的女人,反倒是像在鼓励自己。
「混蛋,你这是在强奸我!!」
她在警告对方……
「停,给我,立刻停下!不然我……」
她在威胁对方……
「呼……呼……啊……轻一点……慢一点……」
她在鼓励对方……
「不行啊……要来了,要来了,真的……先……嗯???唔……」
为了不发出这种羞耻的喘息,顾音如只能咬紧后槽牙,维持腰肢微微后仰,
臀部以及大腿最大尺度的敞开,以迎接不断刺向小穴深处的肉棒,阵阵奇妙的电
流不断从小腹处传遍全身,令她头皮发痒,甚至内心深处传来让男人动作再快一
些的难耐快感。
「真的……要来了,呃,呃,呃……你别……别啊!!」
那如烙铁般僵硬灼热的肉棒光是插入,就令空旷已久的顾音如兴奋地呼吸不
畅,身子骨酥酥麻麻,几乎要尿尿一般。
「那就去吧,没关系的,音如姐。」
男人一边说,一边将那滚烫异常的阳具往她小穴深处挤入。
顾音如原以为肉棒已经尽根没入,毕竟上次酒醉做爱时深度也就那样,谁知
男人捧着她臀部,继续往里面塞,她小嘴张开,弧成圆形,肉棒继续插入,她嘴
巴继续张大,然后内部最深处不曾被摩擦过的阴道壁,被男人轻易撑开。
「我……我就说,别啊,你都不给点心理准备,干什么呢!」
在犹如怒涛般的快感冲击中,顾音如用责怪般的语气说道,她相信此刻自己
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从容,虽说这家伙戴着避孕套,但平日里那儿从未有
人细细探索,想到这么一位滥交男要撞击自己子宫,她就从这份亢奋中瞬间恢复
理智。
但下一秒,以子宫为中心,微微痛楚伴随着强烈的电流直透头顶,她的腰身
反弓出更为惊人的弧度,整个背往后仰,下巴处的皮肤都绷紧了。
然后,那张开的嘴巴——「咿呀!!!」
这声淫荡之极的叫声,在被电流击穿的顾音如脑海里,久久回荡着,她像是
失去意识,等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头发凌乱地在半空舞动,双手双脚更是
紧紧地纠缠住男人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哦哦哦哦哦!!!」
顾音如发出了野兽般的呻吟声,音调之高甚至让她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但当男人前后耸动腰身,阳具摩擦肉壁抽插时,她就会伴随着啪啪声从喉咙里挤
出娇喘声。
这……这不是被挤出来的声音,而是她的身体想要发出的喘息,就像小时候
的自己,在情绪崩溃时大哭发泄一样,越是大声尖叫,越是舒服,她完全将身体
托付给了眼前强壮又轻浮的男人,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叫,在发出声音的同时,可
以感受到这段时间积蓄的压力与愤懑被不断排出,而她也愈加将注意力集中在目
前的性爱之中。
「啊,不行,又要去了,又要去了!!!」
顾音如敏锐地意识到,又这个词,到底是第几次高潮了呢,她回想起自己路
过冰箱时做的决定,原来那时候,身体就下意识地背叛了自己,她应该想到的,
完全可以想到的……
酒精麻醉了意识,却也让她身体更加敏感,每当男人提腰怒插时,她就会感
受到一股又一股的电流,覆盖住全身,令其高潮断断续续,意识愈加模模糊糊。
「来了!!」
在这之中,阴道肉壁一波又一波的缩紧,崩堤似的高潮倾泻而出,她知道自
己湿热黏滑的阴道渴求着男人贯穿,此时双手不由自主拦在男人后脖处,紧紧地
拥抱住对方。
但呻吟声却戛然而止,她疑惑地望向对方,却见男人颇有点无奈地说道:
「音如姐,你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我根本用不上力。」
「呼……呼……」她调整呼吸,条件反射式地道歉:「对……对不起。」
「而且你下面夹的太紧了,我怕避孕套被你夹下来。」
「说什么呢,混蛋!」顾音如虽然没有从这话里感受到一丝恶意,但羞愧却
令她扭过了头,不假思索地斥责道:「避孕套掉了就掉了,有什么关系!!」
「音如姐,你其实胸部挺大的,为什么平时要穿衣服藏起来啊?」
男人保持着正常位插入的姿势,啧啧感叹起来,这令顾音如有种被人窥探的
感觉,在高潮渐渐褪去,重新掌控身体后,她下意识地遮住脸颊,但男人却捧起
了乳房,轻轻搓揉着。
顾音如在脑海里想出自己胸部在男人手里宛如白兔般跳跃,晃动的画面,禁
不住后背上又窜过一阵酥麻的快感,尤其是乳头被粗糙的手掌摩擦时,那股快感
便愈加强烈,她在苦闷的快感中后悔,为什么身体一次又一次地背叛自己,难道
肉欲真的无法抵抗吗,是因为自己意识太过薄弱?
「不过徐富真的很过分,他一直都叫你黄脸婆。」
黄脸婆?他怎么知道黄脸婆这事,那天的视频里面没有这段啊,难道是刚才
酒醉时我错口失言?
不管怎么样,她一听到这个词,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比起徐富也没好到哪里去,滥交男!」
没错,这是阮舒的男人,他肯定也看不起我,我一直就像个傻瓜一样在勾引
他,无缘无故的,莫名其妙的,用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行为在勾引他。
男人在她的唾骂声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两人此时陷入沉默,唯有性器却
还牢牢地插在女人身体里。
直到顾音如软弱地问出她最在意的问题:「……喂,你觉得我是吗?」
「啊?什么?」
「就是……就是……」顾音如在心里大骂自己笨蛋,却也控制不住得继续发
问:「就是觉得我是黄脸婆吗,无论……身体也好,外貌也好……而且,我刚才
叫起来太大声,太难听了吧?」
「没有啊,我觉得你就像教室里的学习委员,虽然整天端着架子,但也很可
爱,身材还出乎意料的好。」
「嗯?这是阮舒教你说的?」顾音如不甘心地继续发问,但她同时在责骂自
己,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奇怪问题,我脑子坏掉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你身体里面的东西就是证明啊。」男人露出纠结而又害
羞的笑容。
这话令顾音如面红耳赤的同时,心里还升起一丝得意,此时那坚挺而灼热的
阳具硬生生地贯在阴道肉壁之间,还时不时抖动两下,她的情绪也伴随着这股抖
动滚烫起来。
如果说让工作状态的顾音如看到目前的自己,她会毫不留情地对自己感到深
深地厌恶与失望,但现在的自己面对如此讨好的雄性——况且这雄性身份尤其特
殊,老实说,她感受到了一股优越感。
插都插进去了,还装什么矜持呢,大不了就当我嫖了阮舒男人呗,代价么,
代价就帮他整理下文件吧……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不要毫无预兆的乱动好吗!」
「那是因为音如姐你一直在夹我啊。」
「你,你瞎说!」
「就当我瞎说吧,那我要动咯。」
「等,等……啊、啊、快停,哈,唔!!」
顾音如真是痛恨自己的身体,只要男人稍微抽插几下,就会发出高昂的呻吟
声,她害羞地闭上眼睛,扭过头去。
「这样速度行吗?」
顾音如默默点头。
「就慢慢来吗?」
「哈、哈啊……好棒……这样……感觉……很舒服……」她觉得闭着眼睛的
自己像一只鸵鸟,但是——真的很舒服,刚才紧紧抱住他时,身体被抽插得到处
乱晃,意识也有些溃散,但这样慢慢抽送,能感受到肉棒不断摩擦腔肉上的凸起
和颗粒,反而有种异样的快感。
「音如姐你喜欢刚才那样,还是现在的?」
「……不知道……哈啊……别问我……」
慢慢抽送产生的像是要融化心扉的快感,令她再次反身弓起腰背,比起之前
被强暴一般的性爱,她或许更喜欢这种如同恋人一般的抽送,不知不觉间,幸福
感在体内逐渐扩散。
不,不行,绝对不能往那边想,这家伙是阮舒的老公,我可不能像她那样勾
引别人老公,绝对不能这样。
「你以前有过这么多经验,那些男人都是怎么和你做爱的?」
「哈啊……闭……闭嘴……哈啊……别给我问这种蠢问题!」
虽然这么说,顾音如脑海里还是回忆起与徐富曾经做爱的场景,那时候的他
就像一条……唔……公狗一样,压在自己身上,不停耸动,急吼吼地猛烈抽插,
射精之后过几分钟又会爬起来,再次性交,倒不像这家伙一样,时而温柔,时而
激烈。
「啊!啊!哈啊!轻……轻点……哈啊!!」
这家伙也是条公狗!顾音如为刚才涌起来的好感而忏悔——不过他是条厉害
的公狗,每当男人狠狠撞击在她小腹时,床铺就会剧烈地摇晃,还伴随着一声声
清脆的噗嗤噗嗤声音。
顾音如在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娇喘时,有些怀疑席梦思会不会不堪重负,就此
倒塌,不过她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胸部上面。
那露在外面的乳房随着男人抽插的节奏,晃荡出一阵又一阵的肉浪,略微有
点难受——却觉得这有些滑稽。
实在太过丢脸,于是伸手捧住自己胸部,其实她的确需要抓住点什么,以免
意识随着男人剧烈的动作溃散。
「为……为什么要遮起来?」
「你……哈啊……你管我干嘛……专心做你的爱!!哈啊……」
「音如姐的胸部晃起来很性感啊,没必要害羞。」
顾音如屏住了呼吸。
性感,这是在夸我?我不是黄脸婆,还很性感?还是在暗地里讽刺什么?搞
不清楚,反正我们在做爱,他不正常,我也不正常。
「来,松开手吧,阮舒从来就不遮掩的……」
阮舒……阮舒你个头啊,你和她做爱去啊,来找我干什么?
顾音如在心里啐道,却猝不及防地被抓住手腕,双手屈辱地在半空举高,在
感受到耻辱的同时,被男人用蛮力支配而产生的顺从感,令她心脏急剧加速——
顾音如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好陌生。
「这样很舒服吧?」
顾音如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只见男人一边挺动下体,一边盯着她的乳房,这是她第一次观察做爱时男人
的表情,看起来很舒服,也好像很幸福,说来奇怪,见到这样的表情,令她由衷
的有种安心感,就像那个黄脸婆的称号正在逐渐远离自己,不过也不能太相信这
家伙的话,毕竟他是个轻浮的滥交男,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讨好自己,虽然嘛,
他长得还算可以……
吧唧,吧唧,吧唧。
干什么啊,这家伙!
顾音如抓住男人的脑袋,用力往外推:搞什么东西,专心致志做爱不行吗,
为什么要一边插我,一边舔奶头——这感觉太棒了,受不了……
男人对着粉嫩的乳头又舔又吸,时不时还用牙齿轻咬几下,顾音如疲惫地将
手放在他的后脑勺,有气无力地问道:「喂,喂,在和我做爱的家伙。」
「什……什么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
「你说我不是黄脸婆,很性感?」
「……嗯……」
男人毫不犹豫地在嫣红的乳头上吮吸一口,令顾音如发出一声尖叫:「呀!
轻点!」
舌头舔弄的酥痒感觉与口水润湿的温暖触觉令她再次呻吟出声。
「唔……啊……」
与雄性器官直接刺激不同,这种微痛微痒微麻的感觉令顾音如有种飘飘欲仙
的快感,在男人不断抽插期间,她感觉胯部再次发出淫荡的粘稠水声,她心里涌
起一些期待与担心——以及一点厌恶,担心再次出现刚才那种令身体失控的高潮,
也厌恶身体那种欲求不满的感觉——她真的很讨厌失控的自己。
「音如姐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所以不用这么自卑。」
自卑?顾音如感到很好笑,我什么时候自卑了,就因为老公被别的女人勾引
走了,就会感到自卑——真是可笑,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啊……啊……讨厌……你……能……不能专心点……」
「我其实很欣赏你以前自信的感觉,老实说,自信的女人才最好看……」
啊?拐弯抹角在骂我?顾音如气得想要一脚踢开他,混……
她脑海里的「蛋」还未出现,思绪便为之一转:干什么,怎么动作又快起来
了?
「哈啊!哈啊!!哦哦哦哦哦!!!」
「你看你声音就很性感,我挺喜欢你这种不加掩饰的做爱声,胸部也挺大的,
腿细细的……」
腿,腿细吗?
就在她目光落在自己纤细裸露的双腿之上时,男人就将她双腿并拢,并且抱
住胸前,这种姿势之下,肉棒插得更加深入。
男人贪婪地挺动着下体,顾音如可以感觉到,肉棒正猛烈地出入着自己小穴,
就像毫不停歇的活塞一样,两人交媾的地方不断发出令其想要掩住耳朵的羞人声
音,咕叽咕叽咕叽,她不想听到这种声音,这令她有种自己被人征服的的屈辱感。
「啊啊……好,激烈……好棒啊……别……别这么深又这么激烈……受不了
……」
狂暴的刺激快感令顾音如不得不用双手推着男人胸膛,可这令男人的动作更
加粗暴,就好像要将她撕成两半一样,而她放在男人胸膛上的双手,别说推开了,
就好像是在抚摸对方一样。
「啊,啊唔,啊呜,啊啊啊啊……呜呜呜……」
不仅如此,男人更是进一步捧起她的臀部,令她上半身完全离开床铺,屁股
被举在半空,挨着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
「快,快点射出来吧……你肯定很舒服吧,我能察觉到你越来越硬了哦…
…」
啊?啊。啊!
我到底在说什么淫荡的话,就好像花巷子里的妓女一样,不过他那肉棒的确
越来越涨了,这可以从它刺到阴道更深处里面察觉出来……唔……不行了……口
水流出来了……我眼睛要翻过来了……
「啊!啊!!!哦!!!这样子不行啊……」
「音如姐,你这样挺可爱的。」
怎么可能可爱,我在翻白眼啊,白痴!这轻浮男人就只会睁眼说瞎话吗?顾
音如心口不一地啐道。
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黑,这家伙干嘛,把脸凑过来干嘛,专心做爱不行吗,想
要亲我是怎么回事?我们没必要边亲嘴边做爱吧?
「不要,哈啊……不可以亲我……」
吧唧吧唧。
唔……一边做爱一边亲嘴好舒服啊……
「音如姐,我……我要射了……」
要射就射啊,跟我说干什么?
「啊……啊……啊……音如姐,好舒服啊……」
……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
他看起来真的很舒服,不像是装出来的,明明阮舒那家伙……她在心里想道
……那家伙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这样说来……和我做爱很舒服吗?就算
我流口水,翻白眼,这样的动作表情也很可爱吗?
「呜!!!」
顾音如发出一声尖叫。
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像一只母狗一样在喘息,臀部更像是难以承受滚烫精液
一般死命地往上拱,嘴里也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显然已经再次
高潮。
----
「满意了吗?」
许久之后,半撑起身体的顾音如喃喃地问道,现在该高潮的也高潮了,该射
的也射了,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总该有人打破沉默的吧。
「……嗯……」宋泽看起来有些懊恼,却令顾音如恼火万分。
「什么叫『嗯』?」她像只被刺激到的小动物:「干什么……」
但话说到一半,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所打断。
咚!
顾音如心脏不可抑制地急剧跳动起来。
冷静,门外的难道是阮舒?
她忐忑不安地,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用祈求地目光看向宋泽:「你去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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