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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21

第一文学城 2021-12-25 03:07 出处:网络 编辑:@ybx8
作者:天堂无根 2021年11月25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首发:第一版主、禁忌书屋 字数:80985

作者:天堂无根
2021年11月25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首发:第一版主、禁忌书屋
字数:80985

               第二十一章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轻柔,却更像是秋冬的寒风,令我感到生冷的刺骨。

    「你不觉得这个称谓从你嘴里说出来很虚伪么?」我忍着怨怒,寒声说道,
「还是直呼其名吧,否则我会因为觉得恶心而挂断电话。」

    停顿了几秒,她有了回应:「对不起…对不起…,我…」

    「白颖,如果你打电话是为了说废话,那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我几欲
中止这无聊的谈话。

    「别挂断,求求你别挂断,我好不容易才有勇气打来,求你别这样对我。」
电话里白颖的声音微哽,「左京,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好好谈谈,行么?」

    淡淡的哽咽,隐隐的哭腔,如果是以前,我会很心疼,而现在我不会了。在
过去几年,白颖名义是我的妻子,但论演技却比明星花旦可要厉害得多,面不改
色地在我面前装扮着好妻子的形象,暗地里却和老郝狗淫乱,这样的女人,她真
的会悔悟?还是哭泣也只是她的另一种伪装?

    「你说。」我不会天真以为白颖如此幡然醒悟,我更不会轻易原谅,一年的
牢狱生涯打醒了我,我其实并不了解白颖,所以才会错信。曾经的恻隐,如今已
经是绝情,倒也不必歇斯底里地谩骂,这个女人能骂醒?还是省些力气。

    「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我去冲澡了,没看到,我不是存心的。」白颖的语
气有些低落,「这一年,我躲着不见人,其实我很去看你,又怕你生气。我一直
和妈保持联系,向她打听你的情况。我看到你最近发的朋友圈,你和王诗芸好像
很亲近,我就忍不住想打给你了…」

    「白颖,别拿王诗芸说事,就算我和她亲近又怎么样。」我冷淡道,「就你
做的这种丑事,你还有立场指责我?」

    「不、不是的,左京,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我知道我也没这个资格。」白颖
连忙解释,「我只是有些难受,我们毕竟还是夫妻…」

    「夫妻?我们还是夫妻么?!」我冷笑道,「你和郝老狗做爱的时候,有把
我当丈夫吗?对,你是把我当丈夫,这样才能给你们公媳淫乱增加情趣嘛…」

    「不要说了好不好,我知道以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以后都不会了。
我这一年都没有见他,我和他已经断了,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白颖说得斩钉截铁,我却嗤之以鼻。真是死性不改,还在满口谎言。

    「白颖,你是真拿我当傻子,觉得说什么我都会相信。断了?你和他怎么可
能断!」我心里隐隐作痛,即使到现在,白颖还是在骗我,就凭两个小野种在,
她能和郝老狗断了?断不掉!就当她一时糊涂,孩子的事情也揭过去,可是六年
呐,这整整六年,她什么时候想过断了!如果不是被我堵到她和郝老狗开房,如
果不是我捅了郝老狗而坐牢,这淫妇肯定还继续让我戴绿帽,给郝家养孩子!

    「左京,你相信我,是真的断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相信你?就凭你准备回郝家?」我嘴上冷笑,心里却恨意甚浓。

    「你怎么知道?」白颖微微一怔,随即辩驳起来,「你听我解释,是妈打电
话过来说小天他得了病,想让我帮忙照看…」

    「她叫你去,你就去,你有没有脑子?」我心里窝着火,「你这么听她话,
难道你和郝老狗肏屄,也是她叫你去的吗!」

    一阵沉默,或许是切中重点,白颖无话可说。虽然李萱诗不配做我的母亲,
在白颖和郝老狗的事情上,她肯定是知情的,甚至帮着隐瞒全然不顾及我这个儿
子的立场,但我还是不爽白颖把责任推诿给她。

    但我终究还是想错了,白颖的沉默并不只是为自己,而在李萱诗的事情上,
我还是误判了。即使在监狱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我还是把人性想得太浅薄,人心
叵测,其险其恶,远超乎想象。白颖的种种淫行,固然有自身堕落的问题,但确
实有李萱诗在保驾护航,甚至是推波助澜。

    随着囚徒计划的后续推进,我越来越接近真相,在李萱诗的日记曝光后,我
才终于明白这一切。彼时反驳白颖的这句气话,原来早已一语道出实情。而那残
酷的内幕,也是压垮我情感世界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再也无法脱离出来,这是
后话。

    我曾经试想过和白颖再次联系的种种可能,无论是通话还是见面,原本以为
是解决过去的事情,没想到李萱诗的一通电话,却让郝小狗又横在我们之间。李
萱诗是真敢打,白颖是真敢应,亏她们一个想「母子修好」,一个想「夫妻重聚」,
这两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

    「左京,我知道你很生气,随便你怎么骂我都行,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
会。」白颖在沉默后,还是先开口,「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昨晚就
不会打电话给我…」

    「自作多情,我只是误触而已。」

    「你是特意打给我的,误触只是你的借口,这证明你心里还有我。」白颖并
不相信,「你的手机那时候被砸坏了,是妈重新给你补的,你还存着我的号码,
你的微信朋友圈也没有拉黑我,所以你还是爱我的,你只是不敢承认…」

    「左京,我们快十年的夫妻,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你肯定还是爱我
的…」她仿佛沉浸在臆想里不可自拔,「你只是怨恨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伤
害了你作为男人的尊严…所以你就算还爱我,想要原谅我,心里还是堵着气,所
以才会不承认。」

    「没事的,我可以等,等你这口气出了,我们重新开始。过去的…就让它过
去吧。」

    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患了痴呆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说完了么?」我压着火气。

    「说完了…啊,还没有…」白颖说道,「嗯,还是你先说吧,我听你的。」

    「我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我吐出一口气,「我怎么还会花精力跟你掰扯,
真是浪费时间。」

    「你、你什么意思…」

    「昨晚打给你只是手滑按到,但要说误触,确实也不精准,我本来就想打一
个电话,既然你打过来,索性说清楚。」我沉顿一气,「找个时间,我们离了吧。」

    「离,离婚?!不、不会的,你骗我。」白颖的声音登时高了几度,「左京,
你是吓唬我,对不对?我知道是我做错,你肯定是生气,所以用离婚吓唬我,那
我认输了,好不好?」

    没意思,真没意思…谈恋爱的时候,她好像也会这样胡搅蛮缠,直到我不得
不屈服,她才会展颜一笑。如今再搞这一套,是不是太可笑了?

    「夫妻一场,还是给彼此留些颜面吧。」我叹了口气,「离了婚,无论你和
郝江化是断了还是继续,都和我没有关系,你也不是左家的媳妇。虽然你可能更
乐意做郝家的媳妇,不过无所谓,反正你我缘尽了。」

    「不,我不要缘尽,结婚的时候,你说过要对我好的,左京你还记得么?当
着我爸妈的面,你是怎么跟他们保证的,你说过要一辈子永远对我好,不离不弃!」

    那时候的承诺,我依然记忆犹新,也刻在心里。从长沙到北京,哪怕北大毕
业,我依然算是个外乡人,而白颖顶着白家的光环,自然算是下嫁,所以这十年
我一直都疼爱她,宠着她,哪怕她在家庭照顾上的缺失,我依然容忍,但她还是
不懂珍惜。

    「算我食言了吧。」十年的婚姻,我尽力了,走不下去不是我的原因。

    「在杭州宾馆事发前,我们就已经分居,后来经过律师又补签协议,你爸妈
那里我也答应瞒着不说。」我接着说道,「一年刑期满我们办理离婚,即便你现
在反悔,我也可以根据协议,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

    通讯还在继续,白颖却沉默不做声,在半分钟的沉默后:「你是认真的?」

    「是的。」我坦诚道。

    「那…孩子呢?」

    「你什么意思?」我双眉微皱,难不成她还想着让我养野种?!哪怕我确实
是弱精症,我左家绝户,我也不可能拿来滥竽充数。

    「真要是离婚,那孩子抚养权总还是要谈的,你就算是离婚诉讼,法官也会
问到孩子的问题,是跟你还是跟我,教育和探视怎么定…这些在我们的协议里也
没有,那只是分居协议也不是离婚协议,还有财产处置…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
清楚…能不能见面再说。」

    白颖这话说的还在情理,这确实是要解决的问题,但我离婚的决心不会改变。

    对我伤害最深的三个人,首当其冲是郝老狗,他这个人恩将仇报,夺我生母,
占我左京财产,还淫我妻子,并生下小野种,郝老狗是大恶之徒,对他的恨是强
烈而纯粹,郝家也是我最大的目标,而李萱诗和白颖这两个女人,她们对我的背
叛和伤害,原本郝老狗更甚。郝老狗说到底是外人,而李萱诗和白颖算不上大恶
却更不可原谅,因为她们于我本该有责任和伦理。

    和李萱诗血亲关系,我在实质面无法断绝,法律也不会认可,但白颖这层妻
子的身份,我确实可以解除。也只有去掉这个情感联结的枢纽,我才能针对她进
行报复,我对岳父做出承诺,但不意味着我会容忍白颖「无罪释放」。

    「好吧,见面再说。」我同意了。

    和白颖见面是不可避免的,或早或晚,也不会是只见一次。既然话已经说了,
离婚也在事项里,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白颖在孩子上的反应,我确实有些困惑,难道她是真不知道孩子是她和郝老
狗的野种?要说她不知情,这也太匪夷所思。以日子计算,白颖在怀孕前确实和
我做爱过,但DNA 的亲子鉴定报告已经证实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这也意味着她和
别人在此之前发生过关系,这人就是郝老狗。我几乎可以这样认定。至于为什么
是几乎?如果白颖没有丝毫怀疑,坚信孩子是我的而不是郝老狗的种,那只有两
个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郝老狗偷奸了白颖,而她对偷奸行为不知情,所以她怀了孕
以为孩子是我的,确实这两孩子长相随母,很难把孩子跟丑陋的郝老狗联系到一
起,所以她从来没有起疑。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郝老狗是故意设计,他存心隐
瞒,对左家及我的恶意更加昭然。

    第二种可能,孩子就是我的,虽然DNA 的亲子鉴定结论很清楚,但也有不少
案例是DNA 鉴定机构做出错误结论,我只在一家机构做过,确实不能排除结论错
误的可能性,我隐隐有些后悔,哪怕这概率无限趋近于零,但最好还是想办法再
复验一次。

    无论是探虚实还是复验,我都要跟白颖接触,考虑到岳父岳母,针对白颖的
排序还是先放一放。

    通话中断,望着手机屏幕,白颖恍然失神,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以为左京昨
晚那个电话是打来和好,以为他对自己还有感情,以为时间能够冲淡过去,昨晚
她一遍遍的冲洗着身体,以为能冲洗得掉过去的污垢,而刚才的通话打醒了自己,
这些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眼角有些酸涩,嘴角的哽咽低叹,在打这通电话前,白颖看了无数遍存在手
机的丈夫照片,回想着过往那些夫妻情话,她才鼓起勇气打这通电话。心里一顿
懊恼,她后悔打这个电话,却更加后悔和郝江化那些破事,本该幸福的婚姻,即
将走到尽头。当然之所以会同意分居,其实也是采纳婆婆的建议,这只是一种策
略,给她和左京一个冷静期,以拖待变,等那件事淡化下来,等左京的气消了,
她好好道歉,哪怕是跪地乞求原谅,再加上婆婆帮忙说和,总还是有转圜余地。

    一只白嫩小手这时摸在她眼角,将一滴尚未落下的泪珠抹去,那是她的女儿
静静,儿子翔翔也靠了过来,轻轻牵起她的手,没有说话。

    五岁半的孩子,虽然不懂大人们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感觉。这一年,
爸爸去哪儿了?妈妈却经常地流泪,带着他们躲着不见人,孩子的心其实是敏感
的,至少能理解眼泪和哭泣,那至少意味着不开心。

    「不哭。」儿女的稚嫩声音却仿佛给了白颖些许希望。

    「妈妈不哭。」白颖勉强挤出笑容,「今天不去幼儿园了…待会儿,爸爸会
来见我们。」

    爸爸?!两孩子忍不住兴奋,人的记忆通常是从四五岁开始,爸爸的形象一
直存着孩子的脑海里,虽然一年没见面,但他们渴望能再见爸爸。

    孩子是自己最后的底牌了,如果连他们也唤不回丈夫的心,那自己就彻底失
去了左京。白颖掐着大腿肉,让疼痛平复纷乱的心绪。左京,原谅我吧,虽然我
的肉体背叛过你,可是我的心是爱你的。

    十年的时间,白颖一直浑然不觉,尤其在和郝江化苟合的时候,她几乎忘却
了左京,除非是郝江化刻意提起。想到自己沉浸在郝江化带给她的性感受,从最
初的厌憎痛恨,以及害怕事情败露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和欺骗,最后更是沉溺
其中,主动配合。这一切如同噩梦,她希望这是一场噩梦,现在她醒了,但这不
是噩梦,它是真实的,那些事情都发生过!

    左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想离婚…就算只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
放弃!哪怕是穷尽一切,我也会留住你…即便是不折手段!

    此时的我不清楚白颖心里的执念,只以为她还是鬼话连篇,企图用言语乞求
原谅。在用微信发送文字消息后,没多久我收到了白颖现在的居住地址。没有语
音,刚才的话已经说了不少,余下还是见面再说吧。

    王天去见何坤,虽然确定他是岳父的人,但不会影响囚徒计划的实施,能交
给他办的事情,我本就不打算瞒着岳父,甚至是那份DNA 亲子鉴定的文件。虽然
我答应不会将白颖和郝老狗的丑事告诉岳父母,但岳父既然猜到六七成,那孩子
的秘密「被动」地被他知道,就和我无关了,我也可以借此试探他的底线。无论
孩子是姓左还是姓郝,至少有一半血缘是来自白家,所以岳父的态度很重要。

    白家真正掣肘我的,从来不是权势地位,而是岳父岳父对我情感,难解的是
在我和白颖间,在白家和白颖间,岳父和我都有着一道选择题,各自退了一步算
是达成初步的共识,但这共识里不包含孩子。

    打车到了白颖所在的小区,一个破旧小区,连物业也运营不下去跑了,只留
着一个门岗室的老大爷,走进这幢七层高的住宅楼,前后几幢都是这幢小户型的
破楼房,走在楼道里依稀能闻到不知从哪家飘荡的饭菜味,嗯,临近中午了,这
时候也是饭点,味儿也越来越浓密,湘菜少不了辣椒,辛辣气还是有的。

    上了三楼,我按了下门铃,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我面前,
她就是我的妻子白颖。

    「进来吧。」她的声音很轻,目光似有些躲闪,不大敢看着我,她的眼眶有
些红,显然却是哭过。

    一身居家服,还是那个美少妇,只是和过去有些不一样。过去的她懂得精心
装扮,从不像现在这样素颜朝天,白颖底子不错,素颜也好看,但确实一点美妆
都没做,那一头秀发显得随意且微微凌乱,找不到姑射群芳的女神傲气。

    走进房来,我想象过很多场景,但还是有些感触。一室一厅的小户型,算上
厨卫,面积顶多四五十平方,这样的房间还要三个人住,对比我租住的两室一厅
还要缩水一半。作为部长家的大小姐,我很难想象她能够租住在这里。

    「翔翔、静静,爸爸来了。」伴着白颖的呼唤,两个孩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我的眉头微皱,其实白颖这么说,是让我觉得厌烦。一想到DNA 亲子鉴定的
结论,我对翔翔和静静就没了热情,哪怕过去几年曾经倾心疼惜过,但只要一想
到他们是郝家野种的事实,我能够强忍着火气暂时不迁怒,已经是很克制了。

    或许是感受到我的冷淡,孩子也没有表现得更亲近,白颖想象的丈夫和儿女
热情拥抱的场面没有出现。

    「先回房玩吧。」白颖显然看出我的心气不高,只好吩咐孩子回房。客厅只
剩下我们两个。

    白颖给我倒了温茶,没有放茶叶:「抱歉,我没有买茶叶…我给你弄点苹果
吧。」说着人便往小厨房里去,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想想也就作罢了。总归夫妻
一场,没必要事事针对,等离了婚,解决郝家之后,再慢慢清算也不迟。

    由于空间关系,小厨房只做了一个落地的玻璃隔窗,从我的角度可以很清楚
地看着她,她在水槽认真清洗苹果,每一个都洗得干干净净。

    我忽然有了一种错觉,眼前的人好像化成岳母的形象,像极我去北京时看到
岳母在洗碗的样子。想到岳母,那个疼惜我的女人,我不免感叹,幸好在北京我
没有真的跨出那一步,否则夹在我和白颖间,未来她该如何自处,到底白家是站
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我的对立面,说真的,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心中浮想着,白颖端着苹果出来,我以为就这样带皮吃,她却拿起一个苹果,
开始削起皮来。

    「不用这么麻烦。」我尽可能平缓道。

    「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皮。」白颖看了我一眼,苦涩一笑,「嫁给你十年,我
好像从来没给你削过水果,想想我这个做妻子的确实很不称职。」

    她不称职的地方,哪里是削水果,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再掰扯。说到削水
果,她拿得了手术刀,却几乎不碰水果刀,在家也是我负责削皮。现在她能削苹
果确实出乎我意料,或许她有所成长,只是这改变来得太迟了。

    「为什么不租大一点的房子?」我岔开话题,「在长沙那两套房,你随时都
能回去。」

    「左家的房子,我没颜面再住,至于郝…他送的那套房,我更不会再住了,
左京,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知错了…」见我没有回应的意思,白颖没有再辩驳,
继续说道,「附近有个幼儿园,翔翔和静静在那里上学,我在旁边的超市找了个
兼职,每天接送也方便。其实租这里也够用了,房租还便宜。」

    「我去过北京一趟,见过岳父岳母,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现在住这种地方,估
计要担心受怕,睡不着觉。」我若有所思,「这个小区连物业都没有,就一个老
大爷,你们娘仨住这里不安全,最好还是换个地方。」

    「行,我听你的,你说了算。」白颖一副乖媳妇看着当家男人的表情。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白颖你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覆水难收,冲
着白家的情面,我没有再多说难听的话。

    「我过来是想我们有个了断,如果你肯离婚,房子、车子我都给你,另外我
再给你一千万,商业保险和理财也转给你。」以白颖的背德行为,净身出户也不
为过,但夫妻一场,我曾经的许诺无法兑现,那就当折价处理,这样就算离婚,
白家那边我也算有了交代。

    「我不要钱,我也不要离婚,我只要你,左京,求求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
好?」白颖央求道,「我们可以回北京,或者听你的去哪里都行,再也不回郝家
沟,我们一家四口一起生活…」

    一家四口?真是痴人说梦,即便翔翔和静静是我的孩子,那也改变不了一个
事实,那个家已经被她亲手给毁了。

    「回不去了,白颖,我没有家了,从她嫁入郝家,从你跟郝老狗搞在一起,
左家,我左京的家就已经完了。」我看着她,「你其实是知道的,否则你就不会
躲一年了。」

    「对不起,我不想的…」白颖眼眶含泪,沉默须臾,「还有两个月就是我们
的结婚纪念日,能不能过完这个纪念日再离婚…我想多做一年你的妻子,行么?」

    两个月…我估量了一下,只要她肯同意离婚,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

    「那我先走了。」我起身欲离,却被她叫住了。

    「等等,吃了中饭再走吧。」白颖强撑到,「我还没给你做过一顿像样的饭
菜,给我个下厨的机会。」

    我诧异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烧菜?」

    「这一年学的,我真的想学怎么样做个好妻子。」她看了我一眼,这一眼,
我看到她眼眸里的痛苦。但,怪谁呢?

    「算了,还是出去吃吧。」我看得出她的状态并不适合下厨。

    白颖嘴角微微抽搐,有些不甘愿。

    「还有两个月,会有机会的。」我叹声道,「叫上孩子出去吃吧。」

    就近找了一家京菜馆,白颖吃不惯辣,这家菜馆谈不上地道,但也能将就了。

    半个小时的就餐,结账后出来,白颖又问我能否再给她一个机会,我皱了皱
眉,正当我以为她要胡搅蛮缠的时候,她却忽然做了一个举动。

    她赶了几步,横在我面前,在我惊疑的目光下,她直接跪在地上。

    「白颖,你干什么!」我顿时讶然,她这一跪,确实太意外了。

    正是中午就餐的高峰期,往来不少客人,立刻被吸引了,白颖这样漂亮的美
少妇,本就在颜值上容易博人眼球,尤其她还在大庭广众下向我下跪。

    我感到周围人的目光,全部都向我齐刷刷地投来,深深的不怀好意。白颖这
一手,令我措手不及,不要说责骂,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有人已经在旁边指指
点点,猜测起故事线,更有好事者直接掏出手机,或拍照或直播,这下等于将我
摆在台面上烧烤。

    「老公,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白颖看向我,一脸楚楚动人的委
屈,「我们别离婚好不好?翔翔和静静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

    我的脸色骤然铁青,咬牙没有说话,这时候任何辩解都是无力的。白颖这一
跪,她已经占据群众的怜悯同情,我如果急于反驳而粗暴应对,事态只会更糟糕。
漂亮的女人再配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在围观者眼中,单我站在她面前就已经是一
种亵渎,一种犯罪。

    「不是吧,长这么漂亮,这男人还想离婚?」

    「还有两孩子呢,长得和妈妈一样,他怎么忍心?」

    「肯定是外面养了个小的,所以想离婚,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越年轻越好?」

    「什么叫我们男人,就他一个好不啦,一看就知道是渣男,败类。」

    「抛妻弃子,老婆这么漂亮,孩子这么可爱,还想离婚,咋想的?」

    「管不住裤裆呗,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动物。」

    围观者议论纷纷,彼此交流吃瓜心得,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社死!我握紧双拳,原本是我对付郝江化身边那几个女人的预案之一,没想
到却被白颖抢先用到我身上。无论她是无心还是有意,我确实落到舆论的下风口,
任何说辞只怕都被被引申为渣男的遮羞词。

    能够解释清楚的只有白颖,强忍着不悦,我跨了两步。

    「喂,他要打人是不是,你们看,他拳头握这么紧…」

    「兄弟,千万冷静,打老婆可不光彩啊。」

    「姐妹们,赶紧分享朋友圈,抵制渣男,捍卫女权…」

    听着入耳的聒噪声,我却只能无力地松开拳头,只好上前想要搀扶白颖。

    「老公,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想离婚。」白颖可怜兮兮,眼泪在目,在真还
是假,女人心,我确实看不透。

    「先起来再说。」我沉着脸,不管我对白颖有何怨气,这个场合不对,更重
要是因为事情不能放任发展。明明是白家的女儿,她却不考虑如果她和郝江化的
丑事被曝光会造成什么影响,反而我却不得不顾忌,岳父岳母对我的恩情不允许
我漠视。

    污名,我可以承受,但白家不行,我无法坐视白行健和童佳慧因为我和白颖
的事情而被泼上污水,处在他们那种位置,名声太重要了。

    「老公,你答应我不离婚,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错事,你不原谅我,我就不
起来。」白颖坚持跪地不起,看样子是准备挟「民意」以令我。

    我盯着白颖,那梨花带雨的楚楚泪痕,心里的怨气还是淡了下来。确实我不
能判断她是故意把我架在舆论对立面。她应该是真的有悔意,和郝家一年不来往,
而且在外面租房独自照料孩子,至少说明她是有这个心,这突兀的一跪也许只是
脑子一热想要挽回,乞求我的原谅,但确实让我感到为难。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只是机会。」我看着白颖,「这是我的底线,同
意你就起来,不同意你就跪到天黑,我也不会再退一步。」

    白颖还想多作争取,但看到我的目光锐利而坚决,只好站起身来:「有机会
总比没有好。」

    「唉呀,散了散了,没戏看了。」眼见白颖挽着我的胳膊,好事的围观者们
似乎感到无趣,很快便各自散去。

    回到住所,安排孩子午睡后,我和白颖坐在客厅。

    「你刚才是故意用他们逼我才下跪的?」我看着白颖。

    白颖嘴唇一动:「我是实在没办法,除了跪求我想不到还能怎么做。」

    「我说过给你一个机会。」我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心房,「在它彻底死心前,
你还有最后一次赌博的机会。」

    「赌博?」白颖愣了愣,「赌什么?」

    「赌你有没有办法说服我回心转意;赌我对你是否会因为心软而不忍心。这
个赌博,每个人都只有两种结果,所以也是公平的。」

    「这算哪门子赌博?」

    「但是不赌,你连最后一个机会也没有。」我淡淡一叹,「还有两个月时间,
你可以好好想想,能怎么做,该怎么做,或许会影响到我的决心。」

    「那这两个月,我们还是夫妻,你不能躲着我,故意避开我。」白颖想了想,
否则这赌根本没有实践的可能性。

    「当然。」我回答,连郝老狗我都不打算避,又怎么会躲着她。

    「你刚才说在它彻底死心前…」白颖指了指我的心脏位置,「所以你心里还
是爱我的。」

    「爱,但更恨。」这是我理性衡量的结果,我很多次从怂人京、圣母京以及
黑暗京的视角解析内心,不可否认如果没有心里那种爱存在,对于白颖、李萱诗
的恨就不会那么强烈,爱已经不包容,容不下她们的背叛,但恨却纯粹而炽烈。

    白颖的脸色惨白,又一次直言对不起,我不免有些倒胃。

    「如果你只知道道歉,那这个赌,你是输定了。」哪怕过去残存于心的牵绊
和性格软肋,我依然不觉得她能够动摇我,「在我坐牢的时候,你除了躲一年,
还做了些什么,只知道道歉说对不起,希望我原谅,你到底是凭什么?」

    「别觉得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年的悔罪表现?扯淡,你完全在浪费
时间。」我冷淡地盯着白颖,「我在坐牢的时候,很清楚自己要想什么,做什么,
要什么,而你呢?嘴上说着了断,但其实就是躲起来自保,郝老狗继续当官玩女
人,他身边的女人各个围着他转,那你做了什么?你连个解释都没给我,就敢跟
我道歉,希望我能原谅,你哪里来的自信?」

    白颖语塞,她确实无法回应。

    「再换个角度吧,你既然能躲他一年不见,如果你是真心想和他断并且能做
到的话,那么你以前为什么不能断?如果以前不能断,你又凭什么说服我能和他
彻底断绝往来?」我继续打脸着白颖,「你说你爱我,其实你只爱你自己,原谅?
宽恕?你只想着从我这里得到,却从不去思考我想要什么,你给我什么?也对,
你连解释都不想给我,要求你做出补偿确实难为你了,就像是刚才的一跪,也只
是拿来和我谈条件换取你想要的,不是么?」

    白颖没有做声,只是头埋得更低。

    「扯这些其实挺没劲的,横竖两个月时间,随你自己衡量。」我起身道,「
走之前我有几个疑问,如果你能够不说谎话并且全部回答的话,或许就明白问题
出在哪里了。」

    「你问。」白颖从牙根挤出两个字,仿佛花了她很大的心力。

    「你和郝江化在一起多久了?你们一共做了多少次?你们尝试了几个姿势?
每次要玩多长时间?他一共在你身体射多少次?你身上还有哪个地方是他没有碰
过的?是和我做舒服还是和他做舒服?你和他做一起你会喊什么?以儿媳的身份
被他肏是不是让你性欲更高涨…」

    「先问这些吧,别忘记前提,不能谎话,只能说真话,那你能全部回答吗?」

    白颖张开欲言,却忽然掩住口鼻,大哭起来,没有哭声,但却泪奔。而我则
走出房间下楼,不再去看房里的她。

    一连问了很多问题,有些她记得清,有些她记不清,记不清的那些,她回答
不上,记得清的却说不出口。原本她可以继续编织谎言,但当我设置只能实话实
说的前提后,她必须要面对内心真实的声音,所以她哭了,她也只能哭。

    杀人诛心,最大的绝望不是绝望本身,而是给人希望,她却无能为力,那种
油然而生的痛苦最是折磨人心。她和郝江化在一起多久,她不知道么?知道,但
她能当着我面说真话?

    「对不起,老公,我和他在一起六年了,做了无数次,解锁全部姿势和体位,
每次他都射在我身体里,我全身被他玩遍了,和他做爱跟你舒服多了,每次我都
爽得喊他郝爸爸,我最喜欢公媳扒灰,这样性欲会更高涨」?!

    这样的答案,白颖就算心知,她也说不出口。或许这时候她才明白,我在心
里没堵死的缝隙,早就被她堵得严严实实,再也照不进一丝光明。

    眼泪从泪腺开始,便再也止不住,悲伤弥漫她全身的血液和细胞。

    「对不起,左京,对不起…」房间里,白颖不断地轻喃着。

    或许这时候,才是她真正认清自己的肮脏,而那对不起,才是真正的悔恨。

    这一串问题的背后,答案却是无解。无解也是解方程,但从实践角度来说,
这题她解不了。

    唉,走出小区,我不由叹了一声,看似抛出不少问题,但归纳起来就只有两
个字:坦白。

    坦白才是赌博的基础,白颖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机会也就无从谈起,但想
做到坦白,确实很难,那意味着要撕开她的伤口,让鲜血直流,让丑陋和污秽全
部暴露出来,她有这个勇气么?

    我花了整整一年的世界,撕开了我的伤口,直视我内心的欲望、肮脏、畸恋、
变态、软弱…然后独自舔弄伤口,镇静、麻痹,然后缝合伤口并且包扎。就是在
这样的情况下,我才能有足够的恒心毅力制定并进行囚徒计划。

    李萱诗。我想到了这个女人,从她让白颖回来照顾郝小天,这个看似愚蠢的
决定,在一番推敲思考后,我才明白了她深藏的用意。

    「真可惜,白颖这张牌,废了。」

    (小黑屋友情提示:过渡章节,不必深究。)

    第二十二章

    人生有八苦,白颖渐渐明白,原来求不得最苦。

    或许是心蒙了尘,明明唾手可得,却不知珍惜,视作敝履弃在一旁,等到梦
醒悔悟,想要找回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越是能轻易得手的东西,往往越会得不到,而越想渴求的,蓦然回首,欲求,
却求而不得。

    她想要乞求一个原谅的机会,但在左京应允后,她真的能把握住?左京说的
几个疑问,没有丝毫的咒骂,而是轻描淡写,却字字如泰山压在心口。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左京能够这样轻松地说抛出这些问题,这怎么能是丈夫
对妻子的问话,他仿佛毫不在意,可是作为妻子她怎么能说出口,虽然事情她确
实做了,但能做不能说啊,那些话一旦说出来,任何男人都会愤怒到爆炸,她是
再也不可能挽回丈夫的心。

    所以…只能欺骗,但左京会猜不到?他特别强调要讲真话,那他自己是不是
真心,还是故意敷衍?不说,机会肯定没了,说真话,丈夫肯定受不了,但要是
说假话,只要被左京抓到,那结果还是无法挽回。天呐,自己到底该怎么选?

    白颖浑浑噩噩地靠坐着,捂着脑袋只觉得难以抉择,左京说这是一个赌博。
的确,她确实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就是下注的时候,任何一个选择,结果可能赢,
也可能输,她不敢赌!但她又不得不赌,这是唯一的机会,是她跪下乞求而来的
机会,她不想失去。

    白颖会怎么想,怎么选,我都不意外,那是她判断后的结果。正如她和郝老
狗的过去,又或隔绝郝家的这一年?靠向郝家,或者靠向我,其实是一样的。她
如果无法认清自己,即便靠向我也会随时再靠回郝家。

    我抛出的问题就像是病症,白颖作为医师,当她自己成为患者,是否还能判
断症结,规划治疗方案。我不觉得她能治愈,最多是自我抢救,结局就看人心和
天意了。我用了一年时间找到了出路,而她只有两个月时间。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就是郝杰此时的心态,自
从向寻寻表明爱慕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是男女朋友间的相处。之所以是似乎,是
因为郝家每次开口都难以尽用言语表达,而这时她淡淡的一笑,却让他忘记在心
里排演良久的词句。

    或许是缺乏一种正式感,总觉得这段感情有些轻飘,像是飘在空中,随时会
飘走。郝杰忍不住想念,开口提议想带她去见见自己家人。

    好啊。寻寻爽快地答应了,这让郝杰喜出望外,连忙父亲郝奉化。

    那边郝奉化也是心喜,隔着手机通话聊几句,他又给自家儿女郝虎、郝龙、
郝燕三兄妹去了电话,要他们赶回来,特别交代郝虎去接送。

    「虎哥,怎么又让你接人。」身边马仔忍不住道,「他们还真拿你当跑腿使
唤。」

    「屁,你知道什么,这次是接我弟弟,一个妈生的亲弟弟,能一样吗?」郝
虎敲了马仔一个脑壳。

    以前依附二叔郝江化,只能委身给李萱诗当司机,还时常接送她的儿媳白颖,
一想到那个北京俏美人,郝虎便感到窝火。自己干得全是跑腿的活,忙前忙后,
而二叔却享受公媳乱伦,虽说是给左家大少戴绿帽,但自己这接送干久了也火气
躁,李萱诗和白颖这对漂亮的婆媳共侍一夫,好白菜全被猪给拱了,而自己只能
强颜欢笑,压抑欲望,真不是人干的事。

    后来自己还要负责接送郝小天,名义是堂兄弟,实际上就是司机兼保镖,还
得跪舔受气。郝虎不由一阵火气,如今这小子玩女人出事,活该是报应,自己这
边攀上文三爷这棵大树,等二叔退休,自己就是郝家最有权势的人,到时候也该
是翻身做主,郝家大院那一大帮的女人,就凭手下这近百号小弟,她们哪个敢不
听,少不了尝尝鲜。

    「虎哥,那文三爷那边你还去不去喝茶。」马仔。

    「喝茶?你真以为喝茶?还不是去交规费。」郝虎道,「找个机灵点的兄弟,
把钱送去就行,跟雅姐说一声。」

    一场茶叙都是百万打底,这钱出得令他心疼,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琢磨
是不是要在何晓月那里再下点功夫,文家父女可是对温泉山庄很有兴趣,自己要
是能拿下来,好处也绝不会少。

    交代马仔做事,郝虎询问郝杰位置,开车到了地方。

    「大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寻寻。」郝杰连忙介绍道,「寻寻,我大哥郝虎,
也在长沙做事。」

    「做点借贷和租赁的小生意。」郝虎道,「先上车,路上再聊。」

    驱车几小时到了郝家沟,郝奉化在自家等候,郝龙夫妇以及郝虎媳妇,郝燕
都在身旁。

    「爸。」郝杰将寻寻领到郝奉化前。众人不由眼前一亮,好个标致的姑娘。

    「伯父好。」寻寻落落大方,没有扭捏造作,语气亲和让人好感倍增。

    「好小子,行啊你。」郝奉化拍着郝杰的肩,笑道,「别站外面,进屋聊。」

    身为郝家兄弟里的老大,地位被郝江化碾压不说,连长子序位都有些名不副
实。在郝江化的大院,门口悬着郝家祖宅的招牌,家族聚会上南主位是郝家太爷,
北主位是郝江化,而身为郝家长子的郝奉化却只能坐在侧主位,这让他一直郁郁
寡欢。郝虎郝龙都是依仗郝江化起家,就连各自媳妇也是李萱诗帮忙张罗,否则
当初还打着光棍,反倒是郝杰郝燕有些心气。

    从郝虎口中知道郝小天的不堪事情,这让郝奉化舒畅不少,这下郝小天成不
了事,郝杰还是郝家孙辈里学历最高的一个,而且现在郝杰还带回一个年轻貌美
的女友,一点都不虚郝江化那些女人,等以后结婚这基因改良,郝家的希望还得
是他郝奉化这一支,至于郝江化…等他从副县长位子退下来,凭郝虎郝龙如今的
能耐,自家也不用看他脸色,郝家谁当家,以后还两说呢。

    王天从第一监狱回来,带回一个意料中的消息,在王天转达我想要探视的想
法后,何坤先是沉默,然后拒绝了。

    「他沉默了多久?」我若有所思。

    「大概一分钟。」王天估算了一下。

    「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我又问。

    「你怎么知道?」王天有些诧异,「其实也没什么,就让我告诉你两个字。」

    「哪两个字?」

    「小心。」

    我的心口隐隐有些沉闷,抽出烟点上:「天哥,回郝家沟。」

    王天走这一趟并不是毫无收获,何坤虽然拒绝和我见面,但是沉默本就说明
了他的态度。思考、犹豫、衡量、决定…沉默本就是预留着空间,他并不排斥和
我见面,而拒绝的其实是我见面后的意图,这种以退为进的提价法,我曾经听父
亲说起过。

    可是他要我小心,这是要我提防,小心谁呢?他关在监狱服刑,知道不会很
多,难道说他是要我小心郝老狗?也对,他在郝老狗身上吃了大亏,或许是希望
我以此为教训,还是说他要我小心的,其实是…不,应该不会。

    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暂时不去无端猜测,以免影响理性判断,吞云吐雾,
眼前仿佛有些迷离。

    车继续行着,王天驾驶技术很沉稳,途中我收到白颖的讯息,她用微信发了
段文字,大意是在回郝家沟这件事想听听我的意见。

    白颖并不是蠢女人,应该清楚我不喜欢才对,但她还是询问我的意见。我微
微蹙眉,算是示好么?看似顺从我的意见,如果我不同意,便有理由回绝郝家,
如果我同意,她既不得罪我又能在郝家卖个人情,这当然是我揣度白颖的用心,
实情未必这样,不过她懂得咨询至少有所进步,之前直接应承李萱诗的决定,着
实让我恼火。

    不过她并不知道我这部手机是受到监控的,这段文字发来的同时极可能被获
悉,所以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去不去都行,自己拿主意。这不是随意敷衍,
而是我真实的想法。

    我恼怒的只是李萱诗和白颖不顾及我的感受,而现在白颖听取我的意见,不
回郝家沟,自然是情理之中,如果她决定回郝家沟,正好让她见证郝家的覆灭。
我甚至隐隐觉得白颖猜到我针对郝家,向我询问无非是想跟我示好…这当然是一
种可能,但也仅仅只是可能,随她吧。

    郝家大院,主卧室,在李萱诗收到白颖的答复后,郝江化却掩不住心喜。

    「夫人,颖颖真的答应要回来,太好了,这一年没见,可是想死我了。」

    李萱诗皱眉:「我警告你收起那些花花肠子,颖颖是我的儿媳,她和你那些
破事也该过去了。这次让她回来,我们已经约法三章,你和她彻底断了,这也是
她回来的条件之一。」

    「也就说说而已,等颖颖回来,我再上她几回,你看她还会不会想断。」郝
江化不以为意。

    「颖颖是存心和左京修好,能够躲着一年不见你,足见她的决心。」

    「决心?」郝江化嗤之以鼻,「她要真有这个心,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六年,
六年啊,哪这么容易断了。」

    六年。李萱诗一阵气叹,是啊,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六年,真是作孽。

    「儿媳妇这一年吃素,你这当婆婆的也不知道心疼,等她尝过我的肉鸡巴后,
她那里还舍得断,夫人你可是过来人。」这女人越压抑欲望,里面的欲望反弹便
会越强烈,郝江化深有体会,当初以退为进只是冷落夫人一段时间,她便忍不住
主动求欢,更不用说憋了一年的白颖。

    李萱诗心里凝叹,小天就坏事在女人上,老郝更是不堪,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个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明明挨过左京三刀,居然还是贼心不死,他不可能总
是这么好运的。

    「夫人这是信不过我?」郝江化上前去搂美妻,「为夫这根肉屌战斗力怎么
样,你可是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你别乱来,她还是左京的妻子,除非他们离婚了,你要是敢硬来,怎么死
都不知道。」李萱诗沉声道,「左京已经出狱,你以为白家一无所知,如果他们
要是知道你对颖颖做的那些事,你就是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白家又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还不信白家手这么长,敢明目张胆介
入地方。」郝江化有些不满,他搭上郑群云这根线,而郑群云背后能通到省政府,
按过去的说法,一省要员便是军阀诸侯,那中央要员顶多是个特使,「真要撕破
脸,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就算鱼死,白家也绝不会网破,你这种想法真是不知死活。」李萱诗冷
声道,「总之,颖颖如果不肯,你敢霸王硬上弓,别怪我翻脸。」

    「女王大人有令,我怎么敢不听的。」郝江化赔笑道,「对了,颖颖这次回
来,会带上翔翔和静静吗?」

    「应该会吧。」李萱诗道,「一年没看到左翔和左静,我这个当奶奶的也很
想他们。希望左京能看在孩子份上,原谅白颖,小两口还能生活下去。」倘若能
这样,这是最好的结果,既能隐瞒白家不必担心坏事,又能稍微弥补以减轻自己
身上的罪孽。

    「说的是,我也很久没见孩子了。」郝江化随口一句,并没有被李萱诗放在
心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小天的事情虽然难过,但不是无法承受,曾经也有过
亡妻丧子的经历,余下二儿子郝小天,而现在自己不仅女人多,儿女也多,除了
郝小天外,自己还有六个儿女。除了夫人生下的一女三男,事实上白颖所生的龙
凤胎也是他的孩子,这个秘密连夫人和白颖也都不知道。

    郝江化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白颖若是和左京和好,那就让左京给
自己养儿子,坐实其绿毛龟的身份。此外,他也是不得不防备,遥想当年的岑青
箐,也就是岑筱薇的生母,她可是夫人的闺蜜,也是早年被他征服的大美女,后
来怀孕难产而死。

    岑筱薇就是为了调查母亲死因才回国,后来在夫人的协助下,他得偿所愿收
了左京这个青梅竹马,也算是母女同收,只是多少有些难以释怀。岑青箐的死,
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不止是他,徐琳也怀疑过,岑青箐的死,是否和夫人脱不
了干系,毕竟怀的是他的孩子,再联想到阿蓝怀孕也被逼着打胎,实情恐怕也就
能揣度一二了。

    这几年,郝江化玩了不少女人,在她们身体里射精也不知多少次,却始终没
有谁再怀孕,自然也不会有人动摇夫人的地位。如果被夫人知道,白颖的两个孩
子是他的种,难保夫人会做出极端的事情。他喜欢婆媳共夫,可绝不愿意见到婆
媳反目,到时候他可难做人了。

    「夫人,还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郝江化转移话题,「以我这个年纪,
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再加上小天出事,郑市长不好再操作提拔。」

    「姓郑的真要你退?」李萱诗蹙眉,「他钱可不少收。」

    「倒也有个法子,他说上面准备在衡山衡山两县规划整合一个经济区,也是
省重点项目,我正好负责招商一块,如果交办给我,那我的官位子就能保住,即
便年龄超标,原则上也不会同意地方负责人中途更换。」郝江化继续说,「而且
我要是做出成绩,说不定还能混个副区长什么,就算不能提拔,也能延后五年退
休。」

    特别状况是可以将超龄干部延用五年,但既然是特别状况,那自然不是轻易
能操作的…李萱诗看着郝江化:「他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郝江化应道,「老郑他想你再陪他一次。」

    李萱诗脸色一变,有些青紫,嘴角抹过一丝冷意:「郝江化,你他妈混蛋!」

    「夫人,你听我解释…」郝江化连忙道。

    「解释?解释什么?」李萱诗冷声道,「难道你不想我去陪他保你的官位?!」

    「这都是为了郝家。」郝江化道,「你是郝家的媳妇,牺牲一下色相而已,
我不会介意的。」

    「不会介意?是啊,你怎么会介意,不在意自然就不会介意。」李萱诗心里
一时寒凉,眼前这个老男人,还真是凉薄寡情。

    「郝家的媳妇?你有把我当媳妇看待?哪个男人会把老婆给别人玩。」

    「夫人,老郑又不是外人,而且你们也不是第一次…」

    「所以你觉得无所谓是吧?」李萱诗恨不得扇他两耳光,「郝江化,我是你
老婆,不是出来卖的!」

    怨忿不平之外,满腔的委屈,想到当年嫁给左家,也算是风光一时,那里会
收这种鸟气,即便是结婚后爱慕者也不缺青年才俊,然而二婚嫁给郝江化,自己
反而落得这种地步。郑群云,她确实不是第一次陪。

    那时候,白颖透露左京隐隐有些怀疑,为了以防万一,郝江化更要积累政治
能量,决定攀上郑群云。郑群云虽然只是副市长,但背后有省府大佬作为靠山,
具体到地方事务,只要弄成一窝案,哪怕他只是一只老鼠,也不是白家能随意拿
捏的。虽然李萱诗对于这个计划不太认可,但惧怕白家的势力,她也有只能这样,
多一分助力总是好的。

    于是郝江化用短信回应,而她装作不知,半推半就陪了郑群云一次,除了保
住郝江化,也是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不得不违心讨好,此后郝江化便正式任职副
县长,郝江化更透露郑家淫乱,郑群云女儿和儿媳怀的都是郑群云的种,郝江化
也搞过他老婆和儿媳。彼此双方互有把柄,再加上金钱利益,郝江化和郑群云早
已捆绑在一起。

    她这一生,只和四个男人发生关系,除了郑群云和那个人各自一次,前后只
有左轩宇和郝江化两任丈夫。李萱诗没想到,今时今日,郝江化还想着让她出卖
肉体,去伺候郑群云。

    「郝江化,你还记得我陪完郑群云那次,你答应过我什么。」李萱诗语气冷
淡,「你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夫人,我这也是没办法,不然我也不会开这个口。」郝江化的声音软了下
去,「这不是商量嘛,夫人不同意,我回了老郑就行,这官能当就当,不能当就
算了。」

    「不过万一白老头出手的话,我们就算有东西能够交易,起码也有人帮忙撑
起来。戏文里说过,如来佛祖五指山压孙猴子,没有唐僧把封帖给揭了,孙猴子
再大能耐也跑不出来,这老郑就是能揭封帖的人,我们还需要他在前面先撑着呢。」

    「说这么多,还是要我去陪他。」李萱诗冷嘲道,「这一身老肉,他至于嘛。」

    「夫人瞧你说的,这哪是老肉,这是仙女的美肉,又香又嫩,百玩不腻。」
郝江化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吃亏,先观望观望,他想空手套白狼可不行。今
晚他约了我聚聚,也是为了新区的事情。」

    忙完公务回到家,童佳慧专心准备着饭菜,虽说只是两口人。但还是不能马
虎。

    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男人不会因为女人会做饭而娶她,
但懂得做饭绝对是个加分项,除去满足食欲,也会柔化男人的心。

    结婚三十年,这漫长的婚姻,除了物质和性欲,真正能维系的恰恰是情感。
彼此珍惜和体谅,而非苛责,这样生活才能继续。

    「你今天回来有些早。」童佳慧有些意外。

    「多些时间陪你还不好?」白行健淡笑道,在白颖面前他要庄重严肃,但在
妻子面前,他从来表现得亲和。

    「你要是每天都能早回家那就好了。」童佳慧微微一笑。

    「都怪我太忙,冷落你了。」白行健有些感触,妻子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
也是实情,这么多年忙于公务,虽然彼此都是体制官员,但财政一向是提前规划,
而政法事务却多数是实时整理更新,工作属性决定他在家庭上是存着亏欠。

    「说笑的,你的工作我还不了解,我是担心你太忙,不懂着保养身体。」童
佳慧笑着打趣道,「老白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是至理名言,你可不
能忘记。」

    白行健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这话没忘,只是这本钱消磨得太快。

    晚饭后,白行健放起了舞曲,然后牵起妻子的手。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童佳慧微微一愣,浅笑不语,这首舞曲是几十年前的曲
子,漫长时光却沉淀着他们年轻的爱情。

    两人身居高位,出席过不少公务舞会,交谊舞是必修课,只不过现在却是独
属于他们的静谧时光。

    伴随着舞曲,踏着舞步,白行健搂着妻子是腰肢,佳慧的身体还很柔软,容
貌还是那样漂亮,岁月几乎没留下多少痕迹。

    佳慧,谢谢你的陪伴,真希望这支舞能够继续跳下去。白行健心里惋叹,不
晓得以后会是谁陪着妻子跳舞,只是希望她能幸福下去。

    小情调落幕,白行健泡了杯热茶,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个蓝色小药片,
呷了一口茶咽下。

    「钙片?!」童佳慧拿起药瓶看了看,「你缺钙?没听你说。」

    「我这个年纪,缺钙也正常。」白行健轻描淡写。

    「也是,我也尝两片,甜不甜。」或许是跳舞勾起童佳慧少女的活泼属性,
她也想倒两片尝尝。

    「你又不缺钙,乱吃什么,多大的人了,还甜不甜。」老白抢先收回钙片瓶,
「我现在就这一瓶,明天出差还要带着,你要是想吃,去医院咨询后再说。」

    「你又要出差?」童佳慧不免郁气,「你是大法官又不是商务部长,这半年
出差好几回了吧。」

    「公务安排,总要有人执行,反正都要有人去,何必要特殊化。」老白淡笑
道,「你这个财务部女财神,全国各地也没少去,我可从来不过问。」

    「你明天要出差,那今晚…」童佳慧缓了缓,看着丈夫,有所期待,「我们
很久没有…」这半年来丈夫几乎没怎么回应过自己,害得她以为自己魅力不足,
今天被丈夫撩拨心绪,她还是有所提醒。

    「今晚我会睡书房,抱歉。」白行健的神情难掩歉意,直言晚上还有个线上
的交流会,以及针对公务事项还要探讨,忙乎完也要后半夜了。

    「公事要紧。」童佳慧体谅地回道。

    浴缸放着热水,温暖的水温,打着浴液,她抚摸自己的肌肤,唔,应该还算
不错吧,没有那种松弛,虽然比不了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但以她这个年纪,身体
还是很有诱惑才对,可是行健这半年来却是性趣缺乏…

    如果说丈夫外面有人,童佳慧是绝不可能相信,但要说公务繁忙那更不可能,
以前也没见他有多闲,在性需求上他一向比较旺盛。还是说他力不从心?也是,
行健这个年纪,再加上公务压力,等他这次出差回来,自己不妨休个假,给他好
好滋补滋补。

    温暖的浴水,温润着这具胴体,浴缸里泛起泡沫,恍惚间,童佳慧想起了左
京,想起上次她和左京,就是躺在浴缸里,在泡沫下,发生了一些看似荒诞却又
真实的事情,不能言说,却是两个人间的小秘密。

    天呐,怎么想到左京了。童佳慧只觉得脸颊微烫,呼吸有些凝重,这明明不
是女儿房间的浴室,但她还是联想到女婿。

    那时候也是在浴室里,自己还给左京用手撸过,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提醒,居
然就突然射精,不只是自己的手上沾染,有些落在地上,但更多则是碰到自己的
脸上,真是小混蛋。

    想起左京,童佳慧虽然有些羞怒,倒也不是真的恼火,原本是母代女职想要
补偿左京,以此促成小两口和好,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去探监时左京也
是闭口不言,反而女儿躲着不见人,左京这孩子的品性自己能不了解么,倒是颖
颖从小娇生惯养,也是难为他了。

    今晚被丈夫撩拨起来的情绪,却在浪漫舞曲后戛然而止,身体微微激荡的欲
火不由哑然,想用泡浴进行抒发,只是脑海不由浮现那一幕,身体仿佛有另一种
躁动。

    水位线上泛起泡沫,水下不知不觉,一双玉手却搁在雪白的大腿上。这是一
双白嫩的美腿,即便和年轻女孩比较也绝不逊色,大腿没有赘肉和疤痕,还是很
有弹性,而且敏感…

    那天,自己让左京躺在浴缸,在白沫泡泡的掩饰下,自己用玉足给左京按压
过,只是京京这孩子,好像禁不起这样的刺激,到后来伸手把自己的脚掌给握住,
贴着他那根硬挺的阴茎柱,用脚弓的空隙合拢成一个足穴,然后左京便挺着那根
粗硬的肉棒套弄起来。

    每一次摩擦,自己都觉得脚底酥麻,想要抽回来,但是左京的力道太大,自
己根本无力办到。随着他力道越来越大,套弄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脚底足穴被
他肉棒摩擦的强烈刺激,在自己快要无法克制喊出声时,他忽然惊坐而起,带着
一股欲望的热浪,在空中喷射一股浓浓的精华,然后落在水面,落在自己的双乳,
也落在自己的脸上,落在自己的头发上。

    这么羞耻的景象,本以为会暴怒,但自己却没有那种冲动,只是感叹他的粗
鲁,没想到左京这孩子自己扇了几个耳光,然后乞求道歉,心里那一抹被觉得冒
犯的不悦,也在顷刻荡然无存。

    再后来左京离开,其实自己是有些不舍的。

    命运就是喜欢愚弄人,童佳慧清楚自己对左京是什么感觉,也相信左京对自
己,那是种彼此心知的淡淡情愫。不在年纪,不在身份,只是心里真实的声音。
或许是左京太像左轩宇,又或者左京像极她儿子,内心渴望这样一个孩子,还是
他若有若无地在回应她的情感?

    温泉度假山庄,前台登记处,几个年轻男女正在办理登记入住手续,我一进
来就瞧见郝杰,郝燕以及一个我很熟悉却假装作不相识的女孩。

    「郝杰、郝燕。」我上前打了招呼。

    「京哥…」郝杰有些不自然,不过比起以前那个腼腆害羞的样子已经好很多
了,郝燕倒是爽直叫了声「左总」。

    「又不是在公司,没必要这么见外。」我浅声道,「你们这是?」

    「我们给未来嫂子办理入住呢。」郝燕白了郝杰一眼,本来可以把美女嫂子
留家里住,顺便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三哥就是轴,说什么也不行,推脱说不能
怠慢,而且太着急会吓到她,什么鬼理由,说白了就是怂,有色心没色胆,估计
还有得磨。

    「未来嫂子?郝杰,不介绍一下?」我淡淡打趣。

    「噢,这是我的…女朋友…寻寻。」郝杰说话还是没什么底气,瞧了瞧身旁
女伴,继续介绍,「寻寻,这位是我二叔的继子左京哥。」

    「京哥。」寻寻浅浅地应了一声,既不生硬也不热络。

    「行啊,郝杰,女朋友这么漂亮,可得看好了,别让别人给撬走了。」

    「那不能。」郝杰连忙道,虽然是玩笑话他也上心,起码听者有心,他必须
要「重视」。

    只是他不知道,从一开始这就是局,美人心,从来不属于他,天上的浮云,
抬头可见,却不是他能拥有的。

    客套几句,我没有多停留,郝家三兄弟原本是这场复仇盛宴的甜品,但我现
在改主意了,在看了Poy 发给我那份文件后,再加上瑶妹这个因素,我决定在适
当的时候让寻寻撤出来,但不是现在,我也没有告诉她真相。

    原本的计划里,寻寻将是我对付郝家的武器,但现在我觉得让她成为磨刀石。
我需要她去打磨另外一件武器,这件武器就是郝杰。我从他身上依稀看到了一个
身影,那是我过去的影子,腼腆、好色、胆怯并且专情…

    郝杰是郝家沟第一个大学生,身上其实有不错的品质,但性格却一目了然,
他很像过去的左京,而还不够,我更希望他成为一年前的左京。一年前那个血气
上涌敢于捅郝老狗三刀的左京,现在的郝杰没有这样的血性,他需要寻寻磨砺出
他的血性。我因为白颖而愤怒,那么郝杰呢,他是否也会因为女人而愤怒。一年
前,我举刀对付郝老狗,而现在我不会再这样做,因为我有更好的办法。郝杰,
他将会成为那个仇恨的「左京」,然后举起他的屠刀,狠狠砍向郝家人。以敌制
敌,用郝家人对付郝家人,自相残杀,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走过甬道的行政办公室,一个争吵声吸引了我,我过去一看,是何晓月还有
郝虎。

    「我没钱了,你别想骗我…」何晓月强忍着,「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还你?我跟你说过,继续投钱盘活,我才能把钱还你。」郝虎阴嚼着槟榔,
沉着脸道,「一百万,你再给我一百万,资金盘就能盘活,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
给你。」

    「你还想骗我,我说了我没钱了。」何晓月哀求道,「我求求你,把钱还给
我,这些都是我留给孩子的钱,看在你二叔的份上,你把钱还给我吧。」

    「你没钱,可以去借,或者是骗,你也可以去跟我二叔要,反正他喜欢玩女
人,你多让他玩几次,给他伺候舒服了,他难道不给你钱。」郝虎脸上肌肉跳了
一跳,「你别想着跟他告发我,你挪用山庄的钱也是职务侵占,说出去你是要坐
牢的,和我没关系。你要是进去了,孩子出什么问题可就不敢保证了。」

    「不、不要动我孩子,求求你,他还小,钱、我不要了,都给你…」何晓月
只能屈服,孩子是她的软肋。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别觉得我是是诈你,我这钱是投在资金盘,等文三爷
的项目成功,你的钱我绝对不会少你的。」郝虎上前欲摸何晓月的脸。

    「别碰我。」何晓月连忙架开他的咸猪手。

    「还不让摸?」郝虎火气上来,自己的妻子王红是个泼辣农妇,膀大腰圆,
二弟郝龙媳妇倒是柳眉细腰,颇显几分姿色,但哪里比得上何晓月这样的美女,
郝江化的女人个个是美女,想着自己拿住何晓月的软肋,钱既然榨不出来,这色
不妨享受享受。

    正欲用强,「笃笃笃」响起敲门声,两人脸色变了变。

    「谁呀?」郝虎问道。

    「笃笃笃」门继续在敲,却没人应答。

    郝虎扫了眼何晓月,何晓月只好将门打开。她惊讶门外人是我。

    「大少爷。」郝虎脸上堆笑。

    「啪!」我直接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然后正面踹了他腹部上,他登时摔在
地方,捂着腹部,只觉得里面肠子疼得厉害。

    「既然叫我大少爷,这顿打你就该受着。」我冷冷道,「给你两分钟,给我
爬起来滚出山庄。」

    「左京,你找死,你信不信老子(啪!)…」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个嘴
巴子,这回他是没声了。

    「要是你不服气,有本事就冲我来。」我盯着郝虎,这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
腻肉,中看不中用,甚至还不如郝老狗,「你从她那里骗了钱,也算你有本事,
不过你要是敢再来招惹,相信我,我真的…会要你的命!记住了么?」

    「记住了。」郝虎这才想起左京身后站着白家,那不是他能招惹的,捞偏门
能干过官家?别开玩笑了。反正二叔会和左京掐,让他们去斗吧。心里虽然有着
怨气,但他还是乖乖地滚出山庄。

    「谢谢你大少爷。」何晓月道。

    看着这个楚楚妇人,我从桌上撕下一张小便签,写下王天的号码,递给何晓
月:「如果郝虎再威胁你,可以打这个电话,他会帮你搞定。」

    其实,这样直接介入郝虎和何晓月的纠纷,并不明智。但我还是这样做了,
当这个女人因为孩子而委曲求全,我很难不作为。何晓月无论好坏,她确实是位
称职的母亲,与之相反的是李萱诗,一个我难以释怀的女人。

    第一会所的壹号包厢里,灯光和春光交错,酒美,美人更美。

    六个妙龄婀娜的女孩,陪坐在三个男人身旁,一男二女,左右在怀,倒也情
色旖旎。

    郝江化虽然家里女人玩不少,但出来玩的经验不是很多,这回是郑市长带他
出来,很快便在两个大奶妹的甩奶波摇里乐不思蜀。

    「郝老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可是我的大贵人。」郑群云笑道,「你要是
负责新区项目,可少不了他帮忙。」

    郝江化来了兴趣,这人大腹便便,叼着雪茄,脖子上带着一串价值不菲的大
珠,手腕带着金表,十指上带着好几个琥珀戒指,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我姓吴,名字嘛,缺德的德。」这一声肥肉的中年人,一面摸着女人的奶
子,一面吐着雪茄烟,「听说郝县长喜欢玩女人,我正好也有三好,不妨切磋一
下。」

    「吴老弟除了赚钱外,有三个爱好,就是喝酒,抽雪茄,玩女人。」郑群云
搂着女人上下起手,口中道,「我家的雪茄和酒都是吴老弟送的,就连玩女人的
嗜好,也是他时常点拨,受益良多啊。」

    「原来吴兄弟是同道中人。」郝江化连忙举杯敬酒,「改日我一定当面请教。」

    「说的好,那就改日!」吴德放声笑道,「这里就我们三个,却有六个美人,
想怎么日都行。」

    「吴老弟的意思是…」郑群云道。

    「我吴德读书不多,以前是混黑道的,也拜关公,关公他大哥就是刘备,戏
文里不是说刘备和曹操论英雄嘛。」吴德笑言,「咱们三个干脆也论一轮,就来
个日屄大赛,看谁日得时间久,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这个…不用玩这么大吧。」郑群云脸色不太好。

    「唉,老郑,我觉得吴老弟这个提议好,我赞成。」郝江化对自己的男根可
是相当有自信,这吴德的战斗力如何不得而知,但老郑那鸡巴玩意几斤几两还不
清楚,想到他对夫人的色心病狂,害得自己受到埋汰,这里恶心一下他也好。

    一场三国群战,拉开了帷幕…

               第二十三章

    胯下的女人是会所的红小姐,服侍男人很有一套,将腰间的皮带扣解开,半
脱下裤子,露出一根长不过三寸的黝黑肉屌,耷拉着脑袋,实在软弱无力。

    轻轻握住可怜的肉屌,大拇指挤挤马眼,脱下包皮,专业的素养,面对这短
小物件没有流露丝毫鄙夷,而是俯下螓首,伸出香舌,蜻蜓点水地舔了舔龟头。
郑群云不由爽吸一口气,身下肉屌隐隐有了反应,虽然是中规中矩,但确实粗了
一些。

    「老板,舒服吗?」女人抬起下巴,柔声询问,同时单手缓缓撸动鸡巴,尤
其手指还托弄着卵袋,换做平时郑群云恨不得立马将她压在身下,但现在他却不
敢激进。

    「不要急,慢慢来。」郑群云嘴上淡笑着,实则却在暗示女人不要进取,尽
量在前戏上磨蹭,否则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今晚有两位战力彪悍的家伙在场,他
心知自己必然会输,只是还是尽量把落败时间往后推一推,否则他堂堂一个副市
长,脸上实在无光。

    郑群云自忖是政治老狐狸,但在这种日屄大赛,他把自己算成选手才是荒唐。
郑群云确实玩了百多个女人,而在吴德眼中就是孩童把戏,今晚真正的对手只有
一个,那就是同样有着一口大黄牙的郝江化。

    别看吴德一身肥肉,动作倒是干脆,三两下便将衣裤扒个精光,然后直挺着
胯下的肉棒,一个小姐轻轻撸动他的包皮,将那颗紫黑色油光透亮的大龟头暴露
出来,小姐的两只手并在一起,也只能堪堪握住它的一半多点,仿佛是下战帖一
般,他朝郝江化看了一眼,这根肉棒可是足足有二十公分长,绝对是少有的大杀
器。

    郝江化看似不慌不忙,也脱了干净,胯下裸露出一根肥硕的狰狞肉屌,却让
吴德也不由惊叹。情色调的灯光算不上明亮,但目测比划,这人的鸡巴,长度怕
是比他还要长一些,实在是匪夷所思。

    惊叹的也不只是吴德,郝江化也是诧异,本以为自己的肉屌天赋异禀,想不
到还会遇上对手,吴德的肉棒长度有所不及,但在粗壮上更为胜出。自己的肉屌
相当于婴儿手臂,但吴德的肉棒更有青筋突兀,血脉喷张,龟头居然比鹅蛋还要
大上一些。

    郝吴两人没想到会棋逢对手,就是不知道战力如何,如果中看不中用,充其
量只是装饰品而已。两人的污秽凶恶之物,被几个小姐看在眼睛也觉得莫名心慌,

    一想到到等下要被这两根大家伙给肏屄,心里隐隐害怕,她们宁可遇到像另
一位老板那样,短小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不会伤到她们,这要是被肏坏了,可
是影响业绩。

    郑群云莫名感到几道目光,脸上有些尴尬,只好苦笑道:「今晚,就看两位
老弟谁技高一筹。」

    小姐俯首给两人肉屌含吮一会儿,另外两个小姐妹也不闲着,在她们的私密
处按抚,手指探入骚穴抠挖,不想办法先预热,等下被大肉屌插入肯定会火辣生
疼,其实也可以上油,但不是每个客人都喜欢,有时候她们越难受客人越开心,
只好想办法让自己好受一些。

    许是看郝吴两人的生殖器太过骇人,小姐们相视一看,取出安全套,却不是
给客人戴上,而是往自己的下阴穴内放置。这是女用安全套,比男用要宽松一些,
平时也很少使用,虽然会保护性更好,但对于多数男人来说性体验会差不少,也
只有郝吴两人这种生殖器又长又粗,就算是女用安全套也能填得满满,在内壁抹
了一些润剂,便将他们的大肉棒给迎了进去。

    会所实在是个很享受的地方,美酒美人,秀色可餐,确实是美妙滋味。

    布置豪华的包里,充满男女的欢乐,酒香中混合着沁人的香气,几人胯下发
出躯体碰撞的交合声,伴着女人旖旎的艳语,却让男性心神鼓舞,世间几乎没有
任何一种音乐能比得上。

    郝江化喜欢听这种声音,就像世上大多数男人一样,他喜欢美女,更喜欢和
她们做爱。食色性也,好色本就是男人的天性。如今他身为副县长,对女人的渴
望也不断膨胀,虽然还不及郑群云玩女人的数量,但在质量上绝对会胜出。

    或许因为玩得久,多少有些腻,家花再美总不及野花香,这会所小姐比起那
几个女人伺候人的花样可是不少。轻摇着臀部,却配合大肉棒的深入,更是控制
着括约肌将阴茎夹得紧致,不用客人多发力,自己便提臀起落,宛如电动马达,
刺激着人性欲激荡。

    「郝县长,兄弟我是相见恨晚,这杯酒我敬你。」吴德身前挂着女人,腰胯
「噗嗤」地继续抽插,一手则从另一个小姐接过酒杯,小姐则俯身亲吻吴德的臀
瓣往上,清凉的手掌轻抚后背,和前面的女人遥相呼应。

    「吴老弟客气,我们走一个。」郝江化也举过酒杯,碰杯示意,酒入口,妙
龄女人似猫儿妖娆缠在腰际,淫水盈盈,「啪啪」声不绝,那卵袋拍在女体迸发
的声响,更像是回应吴德。

    观音坐莲,我敬如来,蚂蚁上树,周游列国。今夜的大戏也才开始呢。

    「这样喝未免乏味了一些。」吴德伸手操起红酒,酒早已打开,却是将酒举
上一倾,酒水落在他和女人身上,洒在脖颈。洒在胸膛,流淌过两人交合处。

    「吴老弟,这是…」郝江化不明所以。

    「用酒淋过的女人玩起来这样才入味,只会越肏越香,绝不会有汗臭味。」
吴德笑着将身前女人换了个身位,从后面抱着她的腿分开,像是长辈给女童把尿
一般,那粗壮的肉棒狠狠地没入骚穴,肏得淫水连连。

    汁液在女人身上滑过,汗水、酒水、淫水汇聚,交融…

    郝江化虽然器大,在外面玩的次数可不多,毕竟夫人给他养了十来号女人,
他玩得不亦乐乎,但现在他也学着吴德样换了身位,这两个意趣相投的人,仿佛
两位大家长给爱女把尿,只是女人撒不出尿,他们却是真真实实把鸡巴给插入骚
穴里,直干得女人呻吟不止。

    「好女儿,爸爸干得你爽不爽?」吴德忽然大声问。

    「爽,爸爸的大鸡巴,干得我爽死了。」挨肏的女人也大声回应。

    这声淫乱的浪语,却仿佛敲打在郝江化的心上,不由想起了白颖,想起她在
胯下挨肏时,也是喊着「郝爸爸」,这分别一年,那一身雪白嫩肉,确实很久没
品尝过了。

    「颖颖,你嫁给我吧,我跟夫人说说,你做我小老婆。」彼时,他这样要求
过。

    「瞎说什么呢,我是左京的老婆,再说妈也不会同意。」白颖一手托弄他沉
甸甸的卵袋,一手套弄着他的屌柱。

    「你不是叫她萱诗姐嘛,怎么这会又叫妈了,叫声郝爸爸来听听。」他爱抚
着那头乌亮的秀发。

    「郝…爸爸…」白颖应了一声,然后张开小口,舌头舔弄鹅蛋般大小的龟头。

    「舒服…颖颖…你这嘴上功夫也是越来越厉害…左京可是有福气了…」他有
些感叹。

    「我还没给用嘴给他弄过…以前他想要…我觉得脏,拒绝了…没想到还是给
你用上了…」

    「是么,这么说,我算拿到你口交的第一次,哈哈,左京虽然破了你的处女
穴,但我还拿了你的后庭,算起来我还是赢。」他不由心喜道,「颖颖。给郝爸
爸好好含含,吃进去…我要顶到你的喉咙…」

    「才不要,你的太大了,每次都进去,还喉咙,也不怕捅怀…要是嗓子哑了,
他怀疑怎么办?」

    「大不了离婚呗,你做我二夫人,萱诗是大夫人,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嘴
上这样说,心里其实也知道不现实,白家是不能容忍的,哪怕白颖和左京离婚。

    「郝爸爸,你太贪心了,别的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是不会和左京离婚的,这
是我的底线。」

    底线?这些女人哪个不是信誓旦旦,还谈底线?脱裤子放屁,难道就不臭?
反正睡了左京的妈,还玩着左京的老婆,就连儿子女儿…嘿嘿,不离就不离,这
样也挺和谐,就让左京继续当王八,拼命赚钱不是给我女人花,就是给我儿女花,
就跟他死鬼老爸一样,辛苦一辈子就是给我老郝家打工。彼时,他这样想着,然
后将大肉屌插进白颖的屄穴里。

    「啊…爸爸…大鸡巴爽死了…嗯…好深…」吴德肏得女人大呼过瘾,时不时
冒出的淫语,也将郝江化的思绪从记忆拉回来。

    「行啊,郝县长一心多用,肏屄还能分心,我是自愧不如啊。」吴德又狠肏
了几下,一面打趣道。

    「吴老弟说笑了。」郝江化收了收心,难得对手在前,肏屄这种事,除了女
人,有时候旗鼓相当的男人也能刺激他的欲望,没有男人想在女人面前泄气,更
不想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落败。

    郝江化不认为自己会败,但如果不用心,显然也说不过去,一把搂着小姐,
便是一顿火力输出:「说,爸爸干得你爽不爽?」

    小姐哪里不明白,连忙会意:「爽死了,爸爸的大鸡巴…肏得女儿爽死了…
啊…又长又硬的大鸡巴…爸爸肏死我…小穴要被肏坏了。」

    「叫郝爸爸。」郝江化沉声道,他幻想白颖归来,便似这样挨他肏.

    「好爸爸…舒服死我了…又粗又撞…插得好深…好爸爸的大鸡巴…顶到里面
了…嗯…」

    情色声声,郑群云却坐在旁边,自我苦叹,确实没想到吴德会来个肏屄PK,
也将他一番盘算延后再议。不是谈的时机,却是做的时候。

    忙碌的夜色,污浊不堪,却在欢笑里遮掩着卑劣。繁华如梦,终究是烟云,
如星月的迷雾,朦胧却又令人清醒。

    坐在酒店的房间,我抽着烟,思考着什么。其实,不思考的时候,我也喜欢
坐着,即便只是发呆。

    我很久没有踏实地睡过一觉,哪怕是合眼,也不敢真睡死过去,不是我不需
要休息,而是不希望做梦。过去一年多,我做的每一个梦都是噩梦,不是报仇失
败被郝江化阉割,将二兄弟拿起泡酒留念,就是他面玩弄李萱诗和白颖,而我却
无能为力,直到我从噩梦惊醒…所以,我不敢沉睡。

    一双温柔的手,从我的颈后搭在我的胸膛,手掌轻抚着胸膛,有些清凉,却
不觉得冷,一种淡淡的温暖,那是一个女人的体温,也是一个母亲的温暖,只有
哺乳过的女性,才能具备这种温柔的爱抚。

    她当然不是李萱诗,也不是徐琳。今晚郝江化并不在家,徐琳留在郝家陪她。
现在陪在我身边的女人是何晓月,一个比王诗芸还要小两岁,却已经是一个初中
少年的母亲,母性或许是她为数不多的可取之处。

    不久前,我和何晓月做过,她的身体里应该还残留着证据,那一股股浓稠的
精液,我确实毫无保留地射在里面。和徐琳做爱,我没负罪感,却有些不自然,
说到底她是长辈,而岑筱薇或着刘瑶,难免情感的牵绊,反而在和何晓月做爱却
最是轻松无压力。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轻轻吐出一口烟气。

    「是我自愿的,除了这身皮肉,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何晓月柔声道,
「你帮了我,我伺候你,天经地义,算起来还是你吃亏,我值不了那么多钱。」

    我淡然一笑,这笑有些无奈:「你不怕郝江化知道看轻你。」

    「除了孩子,别人怎么看我,我根本不在乎。」何晓月不以为意,「郝江化
不缺女人,他对我的兴趣不是很大,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她虽然是郝江化的女
人,但比起来并不得势,所以郝虎才敢威逼利诱。

    何晓月或许不得势,但也是相对的,否则她是做不得这个行政主管,自徐琳
以下,王诗芸是李萱诗的心腹又和白颖相似,过去自然更得势,岑筱薇是干女儿,
吴彤则是贴身秘书,比起来确实何晓月落些下风。

    「如果不看重你,又怎么会让你做这个行政主管。」

    「看重?那只是我没有威胁性,她们成天勾心斗角,却从不必提防我。」何
晓月幽幽一叹,「夫人觉得我没争宠的野心,所以才会信任我,安排我做行政主
管,她只是没想到我不争宠但却贪钱。」

    「你贪钱也只是为了儿子。」

    「是啊,儿子是我以后的希望,其他都不重要。」

    「你是个好母亲。」我笑得浅白,心却很沉,「我很羡慕…你儿子。」

    何晓月的故事很简单,随便一查便有了结果,赶上重男轻女的年代,年纪轻
轻便抱养给别人做了童养媳,不到二十岁便生下儿子,但夫家并没给过好脸色。
后来出来做家政,再加上进取报读专业课程,成功被聘任郝家的生活管家,当然
那是在美貌的前提下。后来和丈夫离了婚,但还要定期交钱给夫家,而郝江化玩
得女人不少,绝不可能花钱给她养孩子,所以何晓月只能靠自己去赚取钱财。

    何晓月不算是个好女人,但在照养儿子的事情上,她确实做了很多,虽然方
式未必良善,但初心是好的。她把儿子看得很重,远比她自己更重要。

    李萱诗啊李萱诗,就连何晓月都这样重视孩子,你却…我的心倏然一痛,嘴
上重重的吸了一口烟,这才渐渐消弭。

    「我知道你恨夫人。」何晓月在旁边坐下,「作为母亲,她确实做错很多,
但也全不是她的错。」

    「你是她的人,以你的立场,帮她说好话也合情合理。」我微微蹙眉,倒也
谈不上生气。

    「我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仇恨会让你先入为主,左京,你隔得太远,
看不清楚,而我站在她们的边缘,看到里外是什么样。」何晓月道,「外表靓丽
内心却肮脏的淫荡女人,郝江化的女人哪个不是这样,夫人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就连你的妻子…白颖,她只是姓白而已,里面不见得比别人干净。」

    「换个话题吧。」我还是出言道,其实何晓月说的不错,白颖同样是肮脏不
堪,她背叛结婚的誓言,但…她终究还是我的妻子,在离婚前我都必须要维护,
不是维护她,而是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尽管苍白而可笑,甚至是毫无意义。

    何晓月也不恼,从我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见我微微诧异,解释道:「徐琳
喜欢抽女人烟,有时也会让我抽几口,我不敢得罪她,也就学会了。我其实没有
烟瘾。」

    「夫人觉得我听话,执行力又不错,让我做这个行政主管也是为了封郝江化
的口,原本他提议郝龙的媳妇过来,但夫人一直防着郝家人。」何晓月继续说道,
「她让我管理山庄事务,郝江化也表示认同…」

    「你是郝江化的人?」我稍加琢磨,王诗芸能够管理公司是因为她能力够,
但说到管理山庄,吴彤和岑筱薇明显都比何晓月更适合,她们都有高等的教育背
景以及一定的管理经验,何晓月又是凭什么坐稳这个位子。

    「听话。」我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李萱诗是因为何晓月听话才用她,那么
郝江化呢?

    「夫人的话,我要听,郝江化的话,我也听,所以他们都觉得我是自己人。」
何晓月顿了顿声,「郝江化有几个补汤的方子,很多时候是我处理。」

    「说是补汤,其实是壮阳汤吧,确实有些效果,但过后会让人更乏力。」李
萱诗曾经给我喝过,我和白颖的性体验确实得到提升,但副作用还是很明显,身
体反而要虚弱好几天。

    「那是因为你喝的大补汤少了几味药材,这个秘密夫人也不知道,她以为她
掌握的是完整补汤方子,其实每次熬制的时候,都是我按照郝江化的吩咐,偷偷
加了几味药材进去,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副作用,不仅增强性欲,而且还能壮大阳
具。」

    「你是说郝江化在补汤动了手脚?」是药三分毒,我确实没有在这方面起疑
过。

    「我曾经问过他,如果不加那几味药会怎么样,他说服用后还是会对性事有
帮助,但那只是表象,越用身体会越差,还会降低精子活性,让人折损甚至丧失
生育能力,如果一直服用,不仅不能壮阳反而会萎缩,甚至连勃起也做不到。」

    「你怎么确定李萱诗不知道,郝江化不是把祖传药方给她了,她还把方子教
给白颖。」如果李萱诗是知情,那她就是存心害我。

    「郝江化既然说补汤是郝家祖传,夫人不可能不跟他打招呼就给你用。这件
事我确实不知情,郝江化没有通知我加药材,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加害你,甚
至是为了让白颖对你彻底死心…」

    「在你坐牢的一年,郝江化也让我加过几次药材,可见补汤的秘密他确实是
瞒着夫人。」何晓月小小地吐出一口烟气,轻轻淡淡,「在郝虎找上我后,他跟
我打听了一些事情,我也在他身上旁敲侧击,他对大补汤一无所知,我又在老太
爷身边套过话,郝家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祖传秘方。」

    「不只是你喝的壮阳大补汤,还有给女人喝的养颜大补汤,说是能养颜滋阴,
郝家大院的女人,个个身材水灵,但我不敢喝,最多是几口,能吐就吐,我总觉
得这养颜汤同样有古怪。」何晓月沉默片刻,道,「左京,你有没有想过,她们
之所以这样,可能和补汤有关?」

    「瘾君子也会说是毒品害人,可是没人逼他们一直吸!大补汤就算是毒品,
她们自身难道没问题,戒不戒得掉是一回事,但从心里已经放弃,说再多也没有
意义。」我看着何晓月,「而且这也只是你的推测,不见得就是补汤的问题,也
许她们是自甘堕落,舍不得郝江化那根大屌,李萱诗也好,白颖也罢,又或是其
他人,说到底是自己的选择。」

    何晓月没有吱声,或许她也明白,大补汤即便有问题,也不代表她们是无辜
者,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又或者真像左京所说是被郝江化的大屌给肏服了,她还
真不敢保证,她是为了儿子,为了赚钱才选择留下来的,但…这真是理由,还只
是自我说服的…借口?!

    「那郝江化大补汤的秘方从哪里来的?」我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郝江化说过,他有个云游的僧人师傅,大概是从他那里求来的吧。」何晓
月想了想,「他最近好像想办法在联系那位师傅,应该是为了小天的事情,说不
定还能求些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就算真有,郝小天他也留不住!郝江化,你还真是歹毒,这大补
汤是存心要绝我左家,为了女人,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就等着看吧,你要
左家绝户,我也要你郝家绝户,天道轮回,就看苍天饶过谁。

    「不要!」伴着一声呼唤,白颖从睡梦中惊醒,额头冷汗凌冽,她做了一个
噩梦,一个相似出现过的梦魇。

    幸好翔翔和静静没有被她吵醒,从床上下来,披上外套,她踱步到客厅,给
自己倒了杯热茶,就放在手心捂着。

    仿佛这种热热的温度,能带给她些许温暖,这大概是她仅存的一丝安全感。

    梦里,她又一次看到左京,不是过去那副温情的好丈夫形象,而是一副怒气
狰狞的模样,手里高举着匕首,就顶在翔翔的脖颈,然后一刀下去,鲜血四流。
儿子口里喊些疼,她跪在地方苦苦哀求,但左京还是一手抓起翔翔,将他丢下搂。

    她想要冲上前,但已经来不及,左京的匕首同样割破静静的脖子,看着女儿
的眼神,她心碎几近绝望,等到抢到女儿时,她已经咽气。

    「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梦境里,她搂着女儿的尸体,抬眸看着可怕而陌
生的丈夫。

    「杀你?呵呵…」左京将匕首一扔,手上染着儿女的鲜血,嘴角一笑,仿佛
一个恶魔,「白颖,这是你自找的,是你把这个家毁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跪在地上,磕头谢罪,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儿子和女儿都死了,等到她抬头,眼眸却看到左京已经站上窗台,回头朝她
一笑,嘴里说了一句话,什么话,她听不见。

    然后丈夫便一跃而下,空荡荡的窗台上再也没有人影。

    「不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颖从这场噩梦里醒来。过去的一年,她做
过不少恶梦,有些比这个梦更恐怖,更血腥,她甚至还梦过左京化身成雨夜屠夫,
将郝家大院连同她在内,每个人都砍翻在地,然后一刀一刀…直到恶梦惊醒。

    只是做梦而已。白颖这样安慰,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却沉重。她明白为
何流泪,不必怜悯,本就活该而已,只是她不希望现实真如恶梦一样。左京不是
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他已经捅过郝江化,自然不会再用极端的报复方式。

    重新开始?白颖心里渴望,却毫无底气,左京的话让她心如刀割,那几个问
题看似轻描淡写,却令她无地自容。左京答应给她机会,那些问题就是考题,但
她有信心能作答么?那些答案,她敢写出来么?她敢让左京知道么?那样肮脏的
她,左京还容得下么?!

    白颖感到一阵寒颤,明明已经披着外套,她却还是瑟瑟发抖,恐惧,从心里
的恐惧,仿佛在吞没着她,越清醒,就越害怕。为什么过去做那些事,自己就不
会恐惧,反而乐在其中呢?

    她不敢细想,不是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是过去几年的自己,忽然让她觉得恶
心。她好像做了一个荒唐的淫梦,现在从梦中惊醒?这明明就不是梦,无论怎么
解释都解释不通的,到底该怎么办?

    破晓耳闻鸡鸣,夜色散去,天渐渐亮了。郝家大院又有些热闹。

    餐桌上,丰富的早点,几个女人正在吃着早餐。

    李萱诗坐在主母位,徐琳靠着旁边,王诗芸和吴彤也在,岑筱薇不住郝家,
何晓月留宿山庄。

    期间言语,李萱诗不忘问候王诗芸,她现在郝江么面前受了些委屈,但公司
还是离不开她的,而且李萱诗还有需要她的地方。

    王诗芸淡而一笑,表示没放在心上。李萱诗吩咐阿君腾空把少夫人的房间收
拾一下。

    「白颖真决定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徐琳微微诧异,「她还住在郝家?」
左京都出来了,怎么还这么安排。

    「只是先收拾,住不住随她,如果不愿意,让她住山庄也行,我主要还是担
心他们还过不去这个坎。」李萱诗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否真如她这样想,那就不
得而知了。

    「彤彤,今天公司那边我就不过去了,办公室的金鱼,你可得给我照顾好。」
李萱诗提了一句,吴彤连忙应承。

    「小家伙是越来越帅气了。」徐琳瞧着李萱诗怀里抱着的郝思凡,四岁半的
小男孩,唇红齿白的模样,还是有些可爱的。

    「随他爸嘛。」李萱诗随口应道,端着手里的蛋花羹,用小勺给孩子喂食,
抬头看着几人僵硬的表情,笑了笑,「开个玩笑。」

    李萱诗给郝家生了四个孩子,长女郝萱,老幺郝思凡,长相都随她,和郝江
化是一点也不像,倒是老二老三这对双胞胎继承了郝家貌丑的特色,骨子里也是
懒得不成形,赖床严重,李萱诗也不勉强,交代保姆将餐点送到房间照料。

    七岁的郝萱,粉雕玉琢,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正夹着一块葱油粑粑,
小嘴吃食的模样很是童趣,徐琳感叹道:「京京好像也喜欢吃这个。」

    「你好像很了解他?」李萱诗淡雅一笑。

    「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怀我家老大的时候,我还打算定个娃娃亲,结果
你跟我生的都是带把的。」徐琳浅谈道,「一晃就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对
了,老郝一晚没回来,你不问问?」

    「他是跟郑市长去的。」李萱诗不以为意,「估计是玩疯了,随他吧。」

    郝江化躺在会所的房间,鏖战大半夜,和吴德的连番较量,将这个女人都干
得受不了,然后在会所的客房休息了一会儿。郑市长就睡在隔壁,他其实没怎么
玩女人,估计是不好表现,反而酒喝了不少,反而醉睡过去。

    想到昨晚的疯狂,后面的花样确实不少,用光了一盘的果冻和两筒子冰块,
用吴德的话说只要玩不死人,钱给到了怎么都行,于是一边肏屄,一边享受后面
的服侍,汉堡包的对垒,再加上包厢里还有小姐连番上演才艺,尤其那种倒立夹
杯,双手撑地,蓬门迎客这种方式,找机会让夫人她们也试试,冰火两重天,

    还有海底捞月和沙漠风暴,最特别就是百无禁忌,神仙帝王,那些滋味确实
是享受,即便是他耐力再好,也确实快被榨干了,还好是摆平那几个女人。

    「老哥实在厉害,全当吴某人输了。」估计吴德也差不多了,他笑着认输,
所以这场论战也有了结果。但郝江化不这样想,吴德显然还没有尽全力,虽然自
己也有所保留,但拉不开差距,赢得也就不是理所当然,想着回去熬几服大补汤
补补,等养精蓄锐后再找吴德比一比,一定真正胜过他。

    将郑群云和郝江化安顿好,吴德买单离开,直到天亮,他才驱车去见一个人。

    钢琴声像是清扬,随着她手指灵活在琴键飞舞,曼妙的曲调,吴德不懂音乐,
只觉得好听,美女弹得曲子总是好听,起码赏心悦目不是。

    「缅娜小姐。」直到一曲完毕,吴德才躬身表示问候。

    「好听么?」女人穿着件纯黑的柔软丝炮,长长的拖在地上,漆黑的头发披
散在双肩,脸色却是苍白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也黑得发亮。

    「缅娜小姐不仅长的人美,还是多才多艺,实在我老吴是个粗人,只能听个
响儿,曲子好听但好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吴德连忙道。

    女人静静地凝视着他,一双眸子清澈得就像是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水。

    「吴先生,你很诚实,我喜欢和诚实的人打交道。」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风,
却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质,「说说结果吧。」

    「这郝江化啊,玩女人确实厉害,昨晚六个小姐,都是我特意挑选的凤后,
他居然能连着干几个小时,我已经事先服了您给我的药,进一步提升持久力,但
最多也只能打个平手,所以我提早认输。」吴德道,「看他的样子,好像还是不
服气,可能他也有药物能够提升性能力吧。」

    「你的意思是,他在不服药的情况下还有可能赢过吃药的你。」女人微微诧
异,随后嘴角浅笑,「郝江化这个人,我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给吴德的药虽
然是上代产品,但也是效果很强,居然还赢不过这个人,看来那家伙说的没错。

    「吴先生,谢谢你。」女人抿了抿嘴,笑道,「绝佳的素材,不是么?」

    吴德不敢回应,这个女人,她可惹不起。

    吃过早餐,王天过来找我,他以为我有什么交代,随便走走吧,我这样说。

    真的就在山庄里随意地逛逛,这座山庄建造还是很漂亮,主打温泉度假,没
有建成一个度假村式的特色景点,还是有些可惜。

    只能说投入和回报是极度不合理,不要说在龙山这么一个小镇建造温泉山庄,
即便是在衡阳市也很难做到盈利,耗巨资打造的度假酒店,如果没有稳定的客

    源支持入住率,那么装饰再好也注定亏损。

    何晓月虽然不如王诗芸那样能干,但实务也是做到有条不紊,除了假账和挪
用款项外,酒店运营方面还是正常的,亏损总体还是处于可控,也说明她的管理
还是不错的。或许李萱诗当初想着用山庄作为经营郝老狗官场交际往来的场所,
靠着政府各种公款吃喝的进账也能收回运营成本,但中央文件的高压推动下,公
务财政受到了严格的管控,自然也不方便操作,所以持续亏损也就能理解。

    「天哥,你好像比我还心急。」我笑了笑,「这里是度假酒店,你也给自己
度个假吧。」

    童佳慧给丈夫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叠好放进箱内,瞥见里面还有两罐小药
瓶,却不是见过的钙片瓶。

    「收拾好没有,我还要赶飞机。」白行健轻问道。

    「这是什么?」童佳慧拿起药瓶,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不是标准英文,而
是德文。

    「是维生素C ,老陈的女儿去欧洲留学,送给他的礼物,他分了我两瓶。」
白行健看着妻子,「怎么了?」

    「一会儿钙片,一会儿维生素C ,你有这么虚么?」童佳慧嘀咕道。

    「我都这个年纪了,吃点钙片维生素才正常,要不等我回来,你给我熬个王
八补补…」白行健浅笑道。

    「没个正形,还王八,馋就馋了。」童佳慧白了眼丈夫,回房继续收拾。

    司机小涛开车过来接送,将行李放好,白行健坐车前往机场。这不是公务出
差,而是他的私务,在总院开具的材料病假,这是飞往港岛的飞机。登机前,有
些不放心,还是先拨了一个电话。

    王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然后按了挂断。

    「怎么不接?」我漫不经心。

    「没什么,是广告推销的。」王天回道。

    平静的一上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直到何晓月打电话告知我,白颖到了
山庄。

    我微微诧异,她从长沙回到龙山,我以为她会去郝家,反正她已经答应李萱
诗,没想到她却先到山庄。

    「你怎么来了?」我还是去见她,她从前台已经取了房卡。

    「我还是想听你的意见,去还是不去,你说了算。」白颖仰着面,嗯,素颜
朝天。

    「就算你同意我去,我也不会住郝家,我就住这里。」她又补充道。

    「孩子呢?」白颖并没有把孩子带过来。

    「我给转全托了,幼儿园人翔翔和静静也熟悉,让她们带着也没事。」白颖
犹豫道,「有些事,还是不要当着孩子面。」

    重新回到郝家沟,那就意味着她也要重新介入我和郝家,只是这一次,她能
否把握,还是又一次令我失望?虽然我对她不抱希望,但她或许这样以为。

    山庄忽然又热闹起来,却不是因为白颖的到来。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行驶到山庄,前面是辆商务车,挂着市政府的车牌,而后
面那辆车,看似也是很低调,只是在车头两侧插着小旗,在空中飘扬,显露着五
角的星星。

    「红旗L9?」何晓月忍不住惊呼,这是一款近千万的国产豪车,作为阅兵车
的商务款,依然有着严格的购买条件,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的座驾。

    从商务车上下来一个圆脸胖子,正殷勤地赶到红旗车附近,司机将车门打开,
这个人才从车上踱步而出。

    雪白的丝衬衫,配上绅士的蝴蝶结,看似有些做作的做派,饱满的额头,脸
色却有些苍白,戴着金丝眼镜,眼睛深陷下去,典型的花花公子,声色犬马,精
气神难免会差上一些,倒是脸上带着浅浅笑容,倒也不显得高傲。

    「郝先生,这里就是衡山县最好的温泉度假酒店,那我…」圆脸胖子小心道。

    「许科长辛苦了,替我向解主任问好。」青年笑了笑。

    「一定、一定。」圆脸胖子应声,总算将这尊财神爷护送到了,赶紧开着商
务车回赶。

    青年走了过来:「请问哪位是负责人?」

    「我是山庄行政主管何晓月。」何晓月连忙上前道。

    「听说你们这里是衡阳最好的泡汤酒店,希望不会令我失望,因为是临时起
意,所以麻烦何主管帮我办理入住手续。」

    「那请您出具相关证件。」何晓月道。

    「当然。」青年将递来一本台胞证。

    何晓月微微一愣,居然还是一位宝岛客人:郝留香?这人也姓郝?

    「我听说这里是郝家沟,好像大部分也姓郝。」青年谦笑道,「何主管,麻
烦你给我开两间总统套房。」

    「两间?」何晓月一愣。

    「对,我带了司机。」他彬彬有礼。

    入住总统套房不需要前台登记,虽然不是预约但也有快捷入住。山庄确实有
几间高规格的总统套房,原本是招待某些高官预留,几乎没客人入住,没想到这
位客人居然一下要了两间,居然还是给司机开的总统套房。

    郑群云被一通电话给吵醒,原本是打算发一通火,但看到打电话的人是招商
办的副主任解婧。

    「解主任,有什么事?」在电话里听着女人那轻柔而有磁性的声音,郑群云
的眉头却一凝,「你确定…是么…那太谢谢你了…放心,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在大意了解事情后,郑群云结束通话,又拨给了郝江化:「郝老弟,我们的
财运来了!」

               第二十四章

    接到郑群云的电话,郝江化不明所以,听到电话里他一番说明,才渐渐明白
过来。

    「郑老哥,这人什么来路?」原来是一尊大财神入住到温泉度假山庄,这可
是他郝家的产业。

    「说是宝岛台胞,一直在东南亚做生意,现在打算在大陆投资,开始是市台
办的同志接待,按规定他这种情况是要转到省台办的关系,得亏招商办的解婧副
主任果断,硬是从市台办接过这关系,咱们这新区项目要是落实,这招商就是一
大难题,他一来不是正好对口嘛。」

    电话里郑群云洋洋得意:「我可是听解主任说,这人刚在银行存了十亿,这
还只是考察项目的预启动金,我们整个衡阳市怕也没几家有这个实力吧,要是把
他拿下,新区项目的业绩指标能冲到多少。」

    郝江化虽然是个老农民,但也懂得算个帐再加上这几年耳濡目染,又加上李
萱诗的点拨,各种政商活动也参加过不少,衡阳市那么多大企业确实没一家有十
亿流动资金,就算有也早投在项目里,省里那些大企业或许能调拨,但也不见得
会把钱投进新区项目。

    既然是试点,谁也吃不准政策的下放扶持力度会有多大,越是大企业越不会
贸然进场,估计调研什么的前期准备至少也要一年半载,但那时候他郝江化可就
退休了,这样一想,这个人的出现还真是及时雨。

    「说来也巧,这人说想要找个地方泡汤,解主任可是知道你那家温泉山庄,
星级规格也是不错,就让人领过去了。老郝,你等下和山庄那边打好招呼,可要
把这人服务好,说什么也要把他拉进这个项目。」

    「山庄那边我会交代,不过郑老哥,这人真要是大财神,省里不可能不过问,
我们也未必留得住吧。」郝江化虽然文化低但并不蠢,全省各地都在招商,好项
目也不少,单靠政府财政推动是不现实的,一个还没影的新区项目,又能有多大
吸引力。

    「这你放心,我会找韩楚焱韩书记出面,他现在是省委,这件事他有能力摆
平。」郑群云信誓旦旦,「新区项目是省里的重点项目,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别人就算眼红,也挑不出刺来。」

    「那我现在就给夫人打电话。」郝江化挂断电话,随即便拨给李萱诗,虽然
目前山庄是由何晓月负责,但显然知会夫人更好掌控。

    在和李萱诗沟通了几分钟,强调了这个人的重要性,郝江化便回县政府找人
参谋,事关新区计划,那也不是他一个人能玩得转,书记、县长谁的背后没人,
更不用说还有衡阳县政府,都想着往里掺一脚,这功劳谁都想揽,不过有尊财神
爷可就住在山庄,有道是天降财神好运来。

    李萱诗微微皱眉,不久前何晓月用微信发消息过来,有人入住总统套房而且
还给随行的司机也开了同样的总统套房,这件事本没太引她注意,毕竟偶尔某些
二代的特立独行也算不了什么,她更在意的是白颖已经回来了,而且在山庄和左
京见面了。而现在,郝江化的这通电话才让她回过味。

    「老郝说的好像也是这个人。」李萱诗看着徐琳,「你那边也是?」

    徐琳呷了口咖啡,慢慢咽下:「嗯,就是他。」她也接到了行长的电话,能
够一下子存入十亿的大客户,也只能她这个副行长出面了。

    「十亿是从汇丰银行汇出,走到是香港渠道,考虑到他宝岛背景,不想直接
对接大陆的银行倒也合理。让我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把钱特意存到我们东海银行。」
徐琳也不无好奇,东海银行虽然发展不错,但也只是地方性银行,完全有更好的
选择,「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也许他是对新区项目感兴趣。」衡山衡阳共同推
动的新经济区计划,也是响应中央经济新政的省重点项目,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
宣布,但还是有风声露出来。

    「去山庄一趟,看看能不能摸个底。」李萱诗这样说,摸底,除了那个有些
神秘的住客,她更想摸白颖的底。原本的设想,让白颖来郝家,只要把她留在身
边,无论左京对她是什么态度,自己进退都有余地,即便她不住在郝家,至少也
该先和自己碰面,但白颖居然先去见左京,明明都躲了一年,之前还央求自己帮
忙在左京面前说好话,怎么这时候突然超车跑在前面,更、更像是反客为主?!

    何晓月的心情有些凝重,原本平静的山庄,仿佛有了种别样的氛围。虽然和
她看似无关,但身为行政主管,她却感受到一股压力。对于白颖的归来虽然早有
预知,却没想到她会先到山庄,而且要求房间必须在左京的隔壁。作为同被郝江
化玩弄的女人,何晓月的心里其实有些看不起白颖,换做她如果有个幸福家庭,
根本不可能委身郝江化,而这个女人不仅不珍惜反而公媳通奸,即便是在农村这
种扒灰行径也是被人唾弃,不过她的脸上还是保持亲和,绝不会有丝毫不善的情
绪。

    至于那位突然入住总统套房的郝留香,何晓月更是大意不得,尤其接到李萱
诗的电话后,亲自给客人送去了两瓶品质上佳的红酒。既然这位客人可以给司机
开总统套房,自然也要比照办理,绝不能怠慢。

    「谢谢你,何主管。酒的话,你还是拿回去吧。」郝留香笑了笑。

    「郝先生,这酒是我们赠送给您的…」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请拿回去吧。」郝留香似笑非笑。

    「那好吧。」客人已经两次表明谢绝的意思,何晓月也不觉得尴尬,「如果
您有其他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

    「我是听人介绍这里的温泉浴不错,所以才决定住这里。」郝留香道,「我
不希望有别人打扰我,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您的要求很合理,我们酒店也会保障你的权益。」何晓月道,「我们会在
楼层加强安保,确保不会有人骚扰到您。」

    「谢谢。」郝留香回以微笑。

    关上房门,郝留香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司机:「怎么样?」

    「检查过了,一切正常,房间里没有监控设备。」作为曾经的特攻成员,神
风熟练掌控的不仅仅是开车。

    「那就好。」郝留香喃喃道。

    「为什么把酒退回去?」神风道,「你的嘴有这么叼?虽然免费,但酒应该
还不错吧。」

    「酒倒是还能入口,但明知有更好的,为什么还要将就。」郝留香笑了笑。

    有人笑,有人悔,有人愁。王天很识趣地离开了。白颖或许真的悔了,我却
隐隐有些愁绪。

    从那双眼眸里能够看到流露的悔意,可是她悔什么,为什么悔,悔了又能如
何。悔从来不是答案,而是题目,这是白颖需要解答的考题。这世上悔不当初的
人实在太多,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尽管我只给了一丝的机会,尽管我不认为她
能够唤回我人性近乎绝望的零星恻隐,这不是我的怜悯,而是我的理性无法否定
我情感上的感性。

    白颖有别于郝江化其他女人,她的身后站着白家,这是我无法忽视的存在。
我答应岳父的条件,对于白颖无法狠下心肠,这固然是个赌局,更重要的是我需
要这两个月,用以对付郝家,向他们进行报复。

    同时这两个月是她答题的时限,其实我不认为她会给我满意的答案,但这两
个月是她在溺水后我丢过去的稻草,稻草能救命?不能,如果她不明白,一味抓
取只会沉得更快,她想要得救,真正该做的便是向岸上的我呼救,所谓机会便是
赌博,赌我会不会救她,而我却在赌,赌她是否会向我求救,赌我是否会心软救
人。

    「你不会以为住我隔壁房间,我就会心软吧。」我看着她,冷冷淡淡。

    白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楚楚欲泪的模样,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
小媳妇。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其实有些火气:「你是不是觉得委屈?这表情情是摆给
谁看,装可怜?白颖,你还以为我是过去那个大傻瓜,你只要装腔作势,我就立
刻哄着你,别做梦了!」

    「我不是…」白颖欲解释。

    「不是什么,难道你不是在博同情?你最好收起这一套,否则这个赌博,我
随时可以中止。」我冷冷道,「现在是我坐庄,别以为能讨价还价。」

    「你说了算。」白颖的语气一软,「但你说过我有两个月时间。」

    「游戏规则你很清楚,还是说你已经想好答案?」

    「没有。」白颖如是说。

    「我住你隔壁,只是想离你近一些,你要是想找我,也很方便,如果不想见
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烦你。」

    「你愿意住哪里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提醒你,小花招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当
然,如果你愿意尝试,那是你的事情。」

    「不说这个了,我现在住山庄,何晓月肯定会跟婆婆说的,郝家那边…」白
颖看了我一眼,「婆婆叫我回来,说是为了照顾小天,我猜她是有意的。」

    我没有吭声,任她继续讲下去。

    「婆婆知道你和郝…郝江化不对付,这时候让我回来照顾小天,肯定会惹你
不高兴,但她还是这样做。」白颖咬了咬牙,「她是想用我来动摇你,一年前你
能答应我隐瞒,她以为我对你还有影响力,她不希望你对郝江化进行报复。」

    「所以她一说,你就答应了。」我冷笑道,「看来你也舍不得老狗,怎么,
害怕我又捅他三刀?」

    「没错,我是害怕。但我不是为了他,而是担心你。」白颖似情真意切,「
你已经做了一年牢,应该知道冲动是没好处的,你就算再对付他,也于事无补,
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怎么做都不过分,我只是不想你
再被关进去。」

    「说的真好听,觉得我会信?」我一声轻叹。

    「我答应还有别的原因。」白颖知道我不满意这个答案,「我不是一个好妻
子,和自己的公公做出那种丑事,你生气想要离婚也没什么不对…可是我舍不得,
我真的舍不得,我不想离婚…我央求婆婆帮我说情…一年前你能选择和解,除了
我以外,也只有她对你有影响力。」

    「那时候你铁了心要离婚,我就知道想要说服你不离婚,只靠我自己是不可
能的,只能寄希望在婆婆身上。」白颖顿声道,「婆婆答应帮我劝和,虽然她不
能保证,但我如果不努力去争取,就连这可能性都不可能有。」

    「可是我给了机会,你还是决定来,不是么?」嘴角微微苦涩,「虽然你去
不去郝家,我都无所谓。」

    「我决定来,是因为我想明白了,逃避不是办法,我已经躲了一年,就像你
说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改变。」白颖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害怕和你
见面,害怕你和我离婚…但我们还是见面了,也不是不能承受,剩下的就是郝家
…我说过要了断,迟早还是要去的,而且我还可以帮你。」

    「左京,你是不是打算向郝江化报仇?」白颖抬眸凝视着我,「如果是,我
可以帮你,我们一起对付他…这也是我唯一为你做的。」

    为我做?原来是为我而不是为她自己?那她一声声的对不起,到底是对不起
谁?是我,还是她自己?

    唉,我在心里不免一丝凉意,她还是不明白。确实,我本就没抱有希望。时
间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我在一年里想明白很多,可是她连为谁而悔都不知道,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想套我的话?」我失望地叹声道,「你不想我因为报复再被关进去,却
又说和我一起对付郝江化。白颖,到底是我傻,还是你疯。」

    「我希望你放弃报仇,但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我才说我帮你。」白颖沉声道,
「他们会提防你,但不会提防我,我去郝家可以做一些事情。郝家以为我会照料
小天,他得这种病根本就是活该…」

    「活该?我记得你以前说他天真活泼,亲近女人是天分,怎么现在又成了他
活该?」

    白颖脸色一变,她大概想起那时和我的争辩,那时候她维护郝小天的一番的
辩词,巧言令色,说得滔滔不绝,头头是道。

    「想起来了。」我一脸地冷淡,「你说我是你老公,他只是个外人,可是你
过去一直在维护他,李萱诗也一样。我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我是她的儿子,是
你的丈夫,却反而更像个外人。后来就明白了,你们确实是一家人,我输的不冤
枉。」

    「那次在清蒸房,看着你跟郝小天的亲热劲儿,我事后还说他是你小老公。
我以为这是我一时气话,现在来看,大概也是事实了,你既然能跟郝江化睡,跟
郝小天睡也没什么大不了。」

    「原来、原来你是这样看我?!」

    「你想我怎么看你?你告诉我。」一语冷声。

    白颖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她方下定决心,咬了咬嘴唇,毅然
说道:「左京,我和小天没有那种关系。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是,我承
认,那时候我是在维护小天…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确实是我的错…作为一个妻
子,我却忽视你的感受…我也是鬼迷心窍,对不起…」

    柔情似水的话语,熟悉却又那么陌生,只不过时至今日,我不会再上当,这
一番对话,远没有她所说那么坦诚。

    「别说对不起,那没意义。」我话锋一转,「你决定去郝家,应该有别的原
因吧,所以你不得不来!」

    白颖脸色惨白,仿佛失去气力:「是。」她还是回答了。

    「很好,你终于说了实话。」

    「左京,我希望你不要逼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白颖的声音有些孱弱,
「我有两个月时间…时候到了…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你会么?」我扫了她一眼,「随便你。」

    「除了最后说实话,前面你说那些都是废话,虽然不是假话,但也算不上是
实话,你还是在遮掩,不是么?」

    「如果你抱着这种心态,无非只是多拖两个月,何必呢?」

    我确实不明白这女人的心理,明明是名存实亡的婚姻,为什么就不肯把这名
索性也散了,反而用言不由衷的虚言去搪塞。

    房间里的气氛很沉默,有些凝重,我甚至感到烦闷,打破沉默的不是别人,
而是李萱诗,她身旁还跟着徐琳和何晓月。

    「颖颖,你回来了。」李萱诗一进来就亲昵地给了白颖一个拥抱。

    「妈。」白颖笑得很勉强,神情落寞。

    「是不是京京欺负你了?」李萱诗轻声说道,看了我一眼,她显然也察觉到
我和白颖闹得有些不愉快。

    「没有。」白颖连忙道,似生怕再惹我不悦。

    「颖颖这么久不见,你也不知道让让她。」李萱诗似在给她打抱不平,这手
操作令我也有些愣神,难道是我之前营造的「缓和」戏码使得她信以为真。

    「这样吧,先和妈去泡汤,正好可以说说话。」李萱诗不容分说地决定了,
「琳姐,晓月,你们也一起吧。」

    「这…」白颖又一次看向我。我装作视而不见。

    徐琳这时开口:「颖颖,去泡泡也好,松弛一下精神血气,聊天想事情也都
比较通达。」

    「好吧。」白颖见我没有反对的意思,想想徐琳说的也不无道理。

    「京京,你也一起来吧。」李萱诗也发出邀请。

    「你们去吧。」我淡淡一叹。

    眼见这几个郝江化的女人又抱团去泡汤,我却了无兴趣,独自落坐,有所思
量。

    在雅室,女人们换上泳衣泳裤,往温泉池走去。

    「颖颖,你怎么先来见左京,不觉得这样欠考虑么?」李萱诗忽然道。

    「我…」白颖欲言又止。

    「妈知道你想早点跟他和好,但心太急容易坏事,应该想办法慢慢来。」

    「好了,颖颖好歹和左京见面了,他没有当场翻脸不是很好嘛,这最难的一
步已经跨过去了,后面慢慢来就行。」徐琳笑道。

    山庄有数十个温泉池,最好的一个自然就是香盈袖楼台的温泉池,三十几平
米的室内温泉池,翻腾着热气,鼓鼓作响。池子中

    央七八张大理石桌子上,用竹篮盛放着,一篮篮供人取食的新鲜瓜果,还有
产自点心、饮料和冰块等等。

    走到温泉厅,白颖不由一愣,这里已经有人在泡汤了,一个年轻男人闭目靠
在池边,池岸有一个壮汉正伫立在后面,正巧眼神瞥来,予人一种冷冽的目光。

    「妈,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白颖道,她想及左京意指曾经泡汤被郝小天
占便宜的事情,现在如过再和男人混浴,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没事的。」李萱诗不以为意,大温泉池一向是混浴,都是穿着泳衣泳裤,
又有什么关系。却是侧身朝着何晓月问道,「是他么?」

    「没错。」何晓月应道,「他就是郝留香先生,旁边是他的司机。」

    「司机?看样子更像是保镖。」李萱诗想了想,「等下叫人把我的两瓶酒送
来。」

    香盈袖,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接待重要的客人,以往只有县市领导,知名企
业家等才会被接待,当然入住总统套房客人也被视为贵客,自然能够享受这个温
泉池。

    听到女人的细语,青年微微睁目,瞳眸随着视线所及而睁大,不远处那四个
风韵不同的美妇,饶是他见过形色的美人,也不得不感叹群芳争艳,确实要高看
一眼。

    「何主管。」他微微一笑,表示礼貌问候。

    「郝先生,这位是我们董事长李萱诗李总。」何晓月介绍。

    「郝先生,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我们入池泡汤呢?」李萱诗微微一笑,「如果
你觉得被打扰,我们会换其他温泉池。」

    虽然这样询问,但她不认为这个男人会拒绝,一个血气方刚的男性,面对四
个大美人,只是混浴泡汤而已,不是很过分的要求,谁会忍心拒绝呢。

    「我听人说这里的温泉浴是全衡阳市最好的,确实没让我失望。」郝留香道,
「有四位美女一起汤泡,这么赏心悦目,不会是贵酒店的特色服务吧。」

    「郝先生,说笑了。」李萱诗笑着领着女人进了温泉池。

    「郝家沟这么多郝先生,李姐还是称呼我留香吧。」郝留香淡笑道。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很温柔的名字。」李萱诗淡淡道,「只是这声姐,
我还真是受之有愧,我大儿子的年纪可能比你还大上一些。」

    「是么?还真是看不出来,李姐保养得挺好。」郝留香嘴上客套,李萱诗和
徐琳虽然保养得宜,处在风韵犹存的梯队,但和白颖、王诗芸的年龄差异还是能
够一目了然的,毕竟保养再好,总会留下些岁月的痕迹。

    「四大美人我已经认识两位,不知能够结识另外两位?」脸上淡淡的温柔笑
容,毫无觊觎的欲望,能够坐拥庞大财富的贵公子,家教素质确实不错。

    「徐琳,东海银行副行长。」徐琳自我介绍。

    郝留香一愣:「东海银行?长沙的东海银行,我在那里开了个账户。」

    「你现在是我们银行的优质客户。」徐琳点到为止。

    郝留香没有表态,然后将目光转向白颖,仿佛有了些许的愣神,微微蹙眉,
又多看了一眼,然后沉默,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抬眸,盯着白颖,说出一句话。

    「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几个女人也是一愣,这是一句略显突兀甚至有些老套的问话。像是过时搭讪
女生的一句话,可是瞧着他那种狐疑又不确定的神情,没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白颖也是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没有结果,她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微微摇了
摇头,算是回应。

    「她是我的儿媳白颖。」李萱诗嘴上这样说,却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瞧了瞧白
颖,只是她并没有留意到。

    「抱歉,是我认错人了,我想我们应该是不认识才对。」郝留香想了想,「
可能我对这里的人有种本能的亲近,虽然是第一次回郝家沟,但我不觉得疏离。」

    「回郝家沟?」李萱诗奇怪道,「你不会是郝家沟的人吧?」

    对了,郝留香可不姓郝么,可是郝家沟是什么地方,过去一直是贫困村,也
有她嫁到郝家沟,凭借左轩宇的遗产在这里办公司投资,然后在国家政策扶持下
带动村民发家致富,郝家沟富裕也是这些年的事,不可能会有这样一尊大财神。

    「确切来说,这里应该是我的祖籍,我的爷爷生在郝家沟,那时候还是内战
状态,他作为军眷被带到了台湾,成年后在南洋经商,也就是现在东南亚,我出
生在宝岛,这还是第一次回郝家沟。」郝留香缓缓道,「其实十年前我就来到大
陆,那时候已经三通了,我是作为交流生过来,那时候我就想着以后回来投资建
设,等到我接手家族生意,可以将愿望实现,已经过去十年。」

    「你十年前在大陆读过书,是在哪一所学校?」白颖问道。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郝留香道,「我曾经想过当一名画家。」

    「难怪。」白颖这才了然,「十年前,我还在北大读书,你可能那时候见过
我,不过我对于你确实没印象。」

    「这就是缘分。」李萱诗笑道,「你的祖籍是郝家沟,你又和颖颖是校友,
现在又在郝家沟遇上,这说明你这趟来对了。你不是想要投资嘛,最近衡山衡阳
两个县有个新经济区项目,你正好可以建设家乡。」

    「李姐,我是商人,生意和感情不能混为一谈,都是建设祖国,那里也都一
样,国内的政策还是欢迎我们这些台商投资的,你说的这个新区项目,其实我也
听过一些,暂时还不急。」郝留香和颜浅声,「我们还是先泡汤,你说呢?」

    「说的也是。」李萱诗心知不能操之过急,这时候有服务员将酒送了过来,
「这两瓶李奇堡酒庄园的康帝酒年份还不错,你既然叫我一声李姐,这两瓶酒就
当是见面礼。」

    郝留香倒也不再坚持,话里表示了谢意。

    李萱诗觉得这买卖划算,如果能把郝留香谈下来,那郝江化的政治生涯还能
再多些时日,再加上白颖回来,她有了依仗,也不见得要和那姓郑的虚以为蛇。

    李萱诗和徐琳在心里盘算着在郝留香身上有所着墨,白颖只是感叹能够遇到
校友,说起来左京也是她的校友,而且还是更亲近的关系,那段美好青春的记忆
…倒是何晓月,她只是有些奇怪,但奇怪什么,她也不知道。

    结束泡汤的时候,李萱诗又一次询问白颖的意见。

    「再说吧,妈,至少今晚不行。」白颖坚持道,「山庄离郝家大院也近,我
可以抽空过去,但我不会住那里,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过你,所以你自己决定好,最重要的是你人在就行,左京如果让你
不开心,你可不能再躲起来。」李萱诗叹了口气,「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左京需
要时间,你和我可能也需要时间,千万不要急,他是不会容忍我们犯错的。」

    白颖脸色有些浅白,确实,她不能再犯错,无论是哪一边。

    飞机落地香港,白行健便被接待到港办的商宿,他收到了王天发来的消息,
当初将王天安排在左京身边,就是在提早预防。虽然他没有去验证心里的猜想,
但对于白颖和左京这两个孩子,他看得很透彻。这对夫妻中,看似左京当家,其
实存在着不公平的平衡,左京一直在压抑自己,用容忍换取平静,白颖并不是如
她母亲一样贤惠持家,她清纯的外表下其实透着野性,那种骨子里的放肆,很多
年前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体会过。

    左京坐牢前,捅了郝江化三刀,三刀是什么概念,那绝不会是误伤,但郝家
出具了谅解书,左京坐了一年牢,白颖就躲了整整一年。这几件前后发生的事绝
不是孤立的,妻子更是去探过监,左京什么都不肯说,很多次妻子都吐露,她怀
疑白颖是否做了对不起左京的事情,谈及左京经常动不动出差,白颖正是新婚少
妇,会不会一时把持不住,做错了事情。

    每当妻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白行健只能宽慰,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么多年的
法官经验,见过太多的人伦惨剧,女儿做错的事哪里只是妻子以为的一夜情,她
只怕是累犯,甚至仍然不知悔悟。这对于白家来说,简直是羞辱,就像是很多年
前,她那时候大胆放肆的疯狂…白行健只能自我安慰,这些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但他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将王天调监就是为了保护左京,监狱里的不可告人,他
不是不清楚猫腻,他不会容忍别人动到女婿头上。

    在北京这次谈话,其实已经打碎了白行健对于白颖的美好的想象,可是他依
然沉稳,作为丈夫,他不希望妻子因为女儿的不堪而受到伤害,如果、如果白颖
能回头的话,如果左京这孩子还能给白颖一个机会,这对小夫妻还能维系婚姻,
白行健觉得自己的心血便不会白费。对于左京的报复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他
也年轻过,年轻人总是有热血的时候,可是到了这个年岁,白家的存续对他至关
重要,他更不希望左京走到无路可退,所以他必须把女婿的后路准备好。

    女人到底错成什么样,他已经无法改变,只是从父亲的角度,他要有所承担,
哪怕左京不谅解。没有一个父亲可以坐视自己的孩子发生不可逆的意外,虽然左
京这孩子念情,但白行健同样有所准备。他不允许任何人动到左京,也不能容忍
左京对白颖下死手,但如果是惩戒的话,左京有权主张,随他去吧。

    至于郝江化那个畜生,如果不是身体…如果不是这件事牵涉到白家。也怪自
己对女儿的教育不够,等到自己有所猜测的时候,大错早已铸成。无论白颖如何
想法,她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向父母坦白求救,除了左京这个因素外,极可能郝
江化拿住了白颖的把柄,犯罪分子的下作,太多的案例可以参考。仅凭那些证据
是无法威胁到白家,可是政治权力的变革近在眼前,那些人痛恨自己把持这个位
子,随时等着清算白家,郝江化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人不可能,可是他掌握的东西,
只要能给白家泼脏水,只要有人把这个盖子掀开,白家的政治也就到头了,最多
是拖着某些人陪葬。这是一种恐怖平衡,谁先动谁先完蛋,这就是政治。

    所以,还是把郝江化,把那些肮脏的丑事交给左京这孩子去解决吧,而那些
背后的暗箭,就让他来抗。白行健清楚,只要他还活着一天,那些跳梁小丑就不
敢动,他白行健还没死呢,他要左京功成身退,他要童家不被卷入,他要女儿…
能够回头,所以这次香港,他必须要来,有一些事情,他必须要安排好。

    「白先生,大小姐回郝家沟了,她现在住在温泉山庄,和左京也见了面。」
王天这样报告,至于孩子DNA 的事情,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是说颖颖出现了?好,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只要左京不动她,只要
左京不犯大错,你一定要保全他们。」白行健又一次重复了过去的角度,王天这
个人值得信任,他是这样以为,所以他没想到王天会隐瞒这件事,这也导致了后
续的一些变化。

    从秘密安排,白行健见到了军总院介绍的香港专家。

    「白先生,军总院其实已经给过你建议了,强心药和救心丸虽然能延缓你的
症状,但还是治标不治本,效果也会越来越差。」

    「我知道,他们跟我说了,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你的心脏已经有萎缩的征兆,心血管又堵塞,并且你还有心心绞痛和心肌
梗塞,服药可以将你堵塞的地方暂时重开,但这种药物通管会造成压力变化,进
一步对你的心脏进行冲击。老实说你的心脏一部分出现钙化,同时又在萎缩,心
血管又堵塞,心脏的负荷压力太大了。」

    「这么说吧,你的心脏一半是老年人,像是枯树,随时就腐朽了,你的另一
半处于萎缩退化状态,如果发展下去连小孩都不如,除了换心手术,没有别的办
法,拖得越久,对你越没好处。」

    「军总院说过,如果我做换心手术的风险同样很大。」

    「没错,你的身体状况其实都不太好,和正常的换心手术不同,成功率在25%
左右,并且不能排除换心后出现排斥等问题,如果你同意换心的话,我可以帮你
弄到合适的心脏,这是军总院无法给你保证的,但还是那句话,越早做成功率越
高,如果你不做,你最多只能撑三个月,你连搏一搏的计划都没有。」

    三个月,白行健犹豫了,就算真要搏,还是要把事情交代清楚,现在他还不
敢搏。

    回到商宿,白行健给妻子拨去电话:「佳慧,是我…是啊,我到地方了…我
跟你说个事情…颖颖她在郝家沟…温泉山庄,她和左京见过面了…嗯,就这件事,
你自己拿主意吧…」

    衡阳市招商办不远处的一家酒店,吴德已经订好了房间,肥胖的身体,却显
得悠然自得。

    「宝贝,你怎么了?」吴德一手按抚在女人丰满的臀部,「不开心?这不是
来陪你了么。」

    「把你手拿开,我觉得恶心。」女人虽然语气不满,身体也没见真有反抗,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我从市台办手里给接了关系,那是要担责任的,
一尊大财神你让我转到衡山县,我这是里外白忙活,为了那个女人,难为你吴总
这么劳心劳力。」

    「我和她不是你想那种关系…这个人不是你跟我能惹的,她后面可是通着DS
馆,这些牢骚话,你当我面讲可以,绝不能漏出去。」吴德叹道,「这也是给我
们留退路,万一哪天出事了,攀上这棵大树,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你就骗我吧,你这些女人,哪个不是被你几句话给骗过去了,还是你又要
硬来。」女人不信,转身欲走。

    吴德哪里肯,连忙上去将她推到床上:「婧,别走,我是特意来见你。」

    「特意来见我?韩警官已经收到风了,你和那位郝县长在会所可是玩得很嗨,
还搞什么日屄大赛,把几个小姐搞得都不成样了。」解婧道。

    「冤枉啊,这郝江化他就是个牲口,那日屄是往死了肏,我吴德从来最惜花,
特意提前认输,就是为了留出精力来满足你。」吴德一边说着话,一边攀上女人
的玉胸。

    「你…说真的?」

    「真不真,你试试它不就知道了。」

    白沙,我在坐监抽的烟,出来后,这习惯保留下来。

    点上一根烟,看着烟头的星火,看着它慢慢地燃着,烟云袅袅,我知道一切
都朝着我预想中在进行。

    不需要我亲自去做,而是复仇的巨轮滚动,这张囚网张得足够大,当猎物惊
醒时,已经收网了。

    烟,被点燃,仿佛我在父亲的碑上,我向他告祭,连同我的悲伤。

               第二十五章

    衡山县政府小组会议众人忙着商讨,围绕着经济新区的筹备工作,作为挂职
组长的郝江化,躲在旁边打着哈欠。别人也是见怪不怪,更多是将目光聚焦在岑
筱薇身上。名义上是政府的临聘人员,不在编制内,负责协助郝副县长处理事务,
其实是干女儿这种裙带关系,在大楼也不是秘密。不过岑筱薇学历高,精通商务
英语,又有国际贸易背景,在招商项目确实很有能力,所以别人也没什么不服的。

    郝江化本身就是老农民一个,除了官场交际外,实务方面他真没什么才能,
索性就当个甩手掌柜,等着岑筱薇将规划方案以及众人的意见整合后,用通俗易
懂的白话再翻译给郝江化,如果有什么文件签署,要他签字就行,名字他还是会
写的,还是夫人找的书法老师设计的签名,硬逼着他学了一个星期。

    开完会议,郝江化本想接岑筱薇会郝家,但岑筱薇拒绝了,理由就是她晚上
还需要办公,实在腾不出精力。

    郝江化叹了口气,倒是无法反驳。何晓月要长留在山庄,毕竟那位财神爷入
住,再加上该死的左京,确实要有个自己人在那里盯着。王诗芸最近和左京走得
太近,才给她一点教训,时机也不对,听着夫人的意思,徐琳也是接到行长的吩
咐,住在山庄想要再和那人谈谈,毕竟是存入十亿的大客户。倒是夫人和吴彤,
晚上应该有空,要不来个一龙二凤?

    从会议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抽完一根烟,提提精神,忽听有人轻喊
了一声:「二叔。」

    抬头一看,门口正在侄子郝杰,旁边还站着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婀娜的身姿,
却是很文静。

    「阿杰来了。」郝江化起身,「这位是?」

    「寻寻,我女朋友。」郝杰有点腼腆,但还是做了介绍。

    「行啊,你小子,居然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郝江化咧嘴一笑,露出满
嘴黄牙,一手拍在郝杰的肩膀,却在打量着女孩,只是那眼神飘忽的着落处,透
着他不安分的心思。

    「郝叔叔。」女孩浅浅一笑,脸颊上的小酒窝,煞是好看。

    这一声「郝叔叔」,真真是叫到他心里去了,想起白颖叫他「郝爸爸」,如
果哪天能把她们摆一起,一个叫「爸爸」,一个叫「叔叔」,那滋味想想就觉得
舒坦。

    「坐。」郝江化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两杯热茶,虽然县政府严禁一次性物品,
但他作为副县长,也是少不了接待群众,办公室还是留着纸杯。随手将门给带上
了,郝杰连郝家大院都不太去,这次来县政府,只能是为了私事,所以他才自己
接水,而不是让人泡茶过来。

    「说吧,有什么需要二叔帮忙。」郝江化看着郝杰。

    于是郝杰将女友想要在龙山开店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个开花店,除了品质
服务,最重要的就是地段,人流多的商业地段,都是旺铺,很少有人会转让,就
算是承租,那租金也不会便宜,所以想找二叔您帮忙,看看哪里龙山有哪里合适
的好铺面,装潢什么寻寻可以负责。」

    「原来是这样,这事情说来也简单,不过地段嘛也是要打听看看,为什么想
到龙山开分店。」郝江化瞧着寻寻,唔,这小脸还真是挺好看的。

    「阿杰说龙山的租金便宜。」寻寻如实说。

    便宜?郝江化扫了眼郝杰,那点小心思还不清楚么,在龙山开店,那等于是
家门口的营生,迟早也是郝家的女人。至于是郝家谁的女人,那还是两说呢。

    郝杰补充道:「二叔你不是在龙山干过镇长,以后也能照顾点。」

    「能一样嘛,我还做过郝家沟村长,你怎么不干脆在村里开点得了。」郝江
化笑了笑:「开店是为了赚钱,龙山只是个镇,租金是便宜些,但买花的人也少。
我的意思呢,还是在县里找个好地段,反正县里回郝家沟也有二十多分钟车程,
也不算远。」

    郝杰有些犹豫,看向女友:「你觉得呢?」

    「那就听郝叔叔的。」寻寻浅浅一笑。

    「这才对嘛。」郝江化停顿片刻,「不过这两天县里有大项目忙,这样吧,
找个时间我再研究一下,找几个旺铺,让寻寻你挑着看。」

    帮忙找店铺的事情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喝茶聊家常。谈了一会儿,郝杰和
女友起身告辞,郝江化坐回办公椅,手里却是端起寻寻喝过的纸杯,杯里还有茶
水,呷了一口:「真不错。」

    「郝叔叔。」那一声轻柔的称呼,虽然不如「郝爸爸」好听,但还是挺不错。
说来奇怪,看着郝杰和寻寻,仿佛十年前看到左京和白颖的时候。久违的一种情
绪,那种内心的渴望,郝江化蠢蠢欲动,家花虽然好,但经常看到很容易审美疲
劳,反而外面的野花,既好看又香甜。

    这边郝江化做着他的春梦,那边郑群云却紧张而忐忑。原本想着明天去见韩
书记,希望能够得到对方在经济新区这个重点项目上的支持。虽说省政府决定了
在衡阳市试点,无论是衡山县还是衡阳县主导,他作为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功
劳簿上肯定有一笔,甚至还有可能再往前一次,否则明后年他也要退下来,只能
在政协谋差事了,但如果赌对了,这副职说不定还能扶正,哪怕外调也行。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在他还没有将郝留香这个潜力股汇报给韩楚炎,对方反
而先通知他来见面。电话里一点口风都没透露,直言见面再说。郑群云马不停蹄
赶了过去,丝毫不敢耽搁。

    郑群云混迹官场数十年,凭借着范家的支持再加上苦心专营,才登上了副市
长。反观韩楚炎不到五十岁便坐上市委书记的宝座,这还不算什么,几年前他被
一个极厉害的女人给斗倒,所有人都以为韩书记的政治前途完了,结果他最后只
是降级处分,外调到长沙,不到两年时间就被重用,甚至进入省委领导班子,成
为最年轻的常委。单这份能耐,郑群云便自愧不如,于是便拜在这座大山脚下,
韩某人就是他的靠山,而在韩某人背后却有更大的靠山,这也是韩书记能狗东山
再起甚至崛起的真正原因。

    政治从来不会是单打独斗,维系平衡的不会是个人,而是派系!这是个庞然
大物,就像是金字塔,很多人拼命地想加入,只有加入才能往上爬,下面的人会
拖着你往上爬,上面的人会拉着你往上爬,派系想要长久,就一定要爬到更高的
山峰!韩楚炎就是派系选中未来能登顶的人,他还很年轻,还有成长的空间,郑
群云知道自己到不了山顶,但是只要跟着韩书记,他就能站在山腰看风景,然后
等着时间到了,安全下山。

    独栋的别墅里,进门就是宽敞的大客厅,郑群云却大气不敢出,看着眼前淫
靡的气氛,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整个人有些不安。

    艾博尼的大沙发,韩楚炎端坐在那里,嘴角浅笑道:「老郑,坐吧。」

    郑群云勉强一笑,然后坐在一侧的小沙发,头微微低垂,只是眼角还是能偷
偷地瞥见那个跪在面前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纯白的雪纺衬衫,A4纸宽的窄腰,美
臀婀娜挺翘,及膝的职业套裙下面,一对薄如蝉翼的肉色半透明丝袜,虽然是跪
在软垫上,但还是能看到她的雪白腿肉。

    真是个尤物。郑群云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个女人他是老相识。慕容清秋,
省台民生新闻的节目主任,一张俏脸的瓜子脸,柳叶娥眉,化着浓妆,并不令人
觉得艳俗,反而将她这种人妻的成熟妩媚给衬托出来。

    慕容清秋原本是市电视台的主持人,一次韩楚炎来衡阳市主持会议,她负责
新闻采访,郑群云明锐地捕捉到韩书记眼神不经意流露的野望,那种目光他在吴
德和郝江化身上都看到过。

    其实,郑群云也不是没有觊觎的心思,美女谁不喜欢,只是慕容清秋毕竟是
地方知名的公众人物,顾忌玩火会殃及政治生涯,始终不敢染指,这也让吴德笑
话了一阵,原来他一早就将这美女主持人给拿下,而且玩了不少花样,吴德甚至
还拿出性爱视频分享,郑群云这才信服,后来更在吴德的点拨下,才有了肏过百
名人妻的战绩。

    在美人和权力的取舍下,郑群云果断地选择后者,将慕容清秋献给韩楚炎,
为此他也是花了大功夫将吴德安抚好。凭借着献女有功,他正式成为韩书记的心
腹大将,而慕容清秋攀上韩书记这样的高枝,自然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那些黑历史自然会烂在肚子里,没多久她就被调入省台,并且升任主任,一些
盛大晚会还是能看到她主持。

    后来郑群云才从韩楚炎口中得知,原来他在当海东市市委书记时,有过几个
在电视台工作的红颜知己,其中就有主持人,所以看到慕容清秋时有一种怀念。
他不只是怀念曾经的女人,也怀念曾经的权力在握以及后来的屈辱。「迟早是要
回去的,那个女人,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韩楚炎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埋藏在心
里的话,政治的斗争,没那么容易结束!

    枭雄。这是郑群云对于韩楚炎的评价,此刻的他只是随意的坐着,女人如母
犬,却又似在服侍尊贵的帝王。那柔嫩的玉手握着粗硬的肉棒,而她正在上下套
弄。

    一股浓烈的滚烫的感觉,在慕容清秋的手心中荡漾开来。四十多岁的男人,
即便欲望未衰,但身材大多会走形,比如啤酒肚一类,但这个男人有着健硕的体
格,肚腩上没有多余的肥肉,这根大肉棒更是巨大。

    妩媚的眸子看着的巨大的大肉棒,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中,闪烁着情欲不由的
露出了几分渴望的神色,伸出柔软的香舌,在大龟头上轻轻地舔了起来。

    「唔唔唔唔…」女人时而舔舔韩某人的龟头和马眼,时而在划过龟头舔舐着
他的阴茎体,甚至还用舌尖围着龟头和肉棒棒身中间的小沟渠打转舔弄,耳闻着
这种舔食鸡巴的声音,郑群云心里不免被勾起火,这个妖精,舔就舔呗,还故意
发出这种声音,他再怎么样也是个正常男人,这种奇异的冲击,让郑群云甚至起
了反应。

    「韩书记,你找我来有什么吩咐?」郑群云道。

    「老郑,找你来确实有事知会你,不方便在电话里讲。」韩楚炎丝毫不受慕
容清秋的影响,声音平静,「你手底下有个姓郝的副县长,他的儿媳好像是叫白
颖吧。」

    郑群云连忙应声:「郝江化和他夫人是二婚,白颖在他继子的媳妇,原先是
一名医师,人长得也是漂亮。韩书记,你这是…」

    「她是白家的人!」韩楚炎话音一沉。

    「啊,对,我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郑群云道,「谁能想到他会
是白院长和童部长的亲家。」

    「他玩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个…老郝在外面玩的比较少,家里倒是养着几个女人。」

    「那他和白颖呢?!」韩楚炎语气骤然变得深沉,「他色胆包天,你也不知
死活吗?」

    「冤枉啊,韩书记,我只是听他提过一嘴,指不定是他就是吹牛而已,再说
他又不缺女人玩。」郑群云道,「这事我们没有证据,不好下结论。」

    韩楚炎冷声:「郑群云,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跟他好得什么样,连你老婆
都可以让他玩,以为我就一点都不知道?」

    郑群云不敢辩驳,只是将头压得更低。

    「一年前他挨了三刀,白家的姑爷坐牢,白家千金躲着不见人,连我们大老
板都有所耳闻,白家居然息事宁人,一时争吵而伤人?这种理由你觉得有说服力
么?能够让一个男人失去理智想要杀另一个男人,最有可能还是因为女人。这里
面的内幕,但凡不是蠢货,也能猜测一二,白行健是资深的大法官,这种人伦惨
案他经手那么多,肯定能猜到内情。」

    「不会吧,白家要是知道,这老郝还能活到现在。」郑群云难以置信。

    「你算是说到点子上。」韩楚炎按着女人的头往自己胯间阳物压了下去,在
微微一颤之后女人明白男人的渴望并且顺从的张开红唇,他将身子一挺,那硕大
的肉棒大半部都噗嗤一声塞进了她的樱桃小口中。

    「呜呜!」慕容清秋娇哼了两声,感受着男人粗大的肉棒将自己的小嘴塞得
满满,而且那滚烫的刺激让她既难过又兴奋。可是,终究抵抗不了那肉棒之上浓
烈的男人的气息,忍着顶到喉咙的那种不适感,慢慢地移动着脑袋,用那红润的
小嘴内口腔吞着的肉棒,一会儿裹吮一会儿吞吐,发出啧啧的淫荡的声响。

    「白家隐忍不发,这背后的原因就值得深究了,大老板也是很感兴趣。」韩
楚炎一面享受着美人品箫,一面继续说道,「这种丑事白家不想被人知道,这可
以理解,但要说放过那位郝副县长,坐视自家的女婿坐牢,只能有两个原因,要
么因为这位白大小姐,要么…就是这郝副县长,掌握了什么要害的东西。」

    郑群云道:「白家的把柄?!」

    「或许吧,如果有的话,你能想办法弄到手么,嘶~ 」美人的唇腔挤压着他
的肉棒,韩楚炎确实有了一种被撩拨的快感,「再过几个月就要召开会议了,几
大山头肯定会要求重新洗牌,有些老家伙也要动一动了,大老板的吩咐,一定要
弄到这东西,这样大老板就能得到白派的支持,还有童佳慧的财政照顾,未来十
年就是我们这一派壮大的时机。」

    「就算真有这东西,郝江化也不会交出来的,只要他交了,他就失去庇护。」
郑群云道,「我们也不能硬来,他有白大小姐这张牌,白家不想掀底牌,我们也
不能掀,否则就是同归于尽。」

    「姓郝的肯定想留着保命,白家想保全名声,其他几派想着整垮白家,大老
板的意思是,用这件东西交欢白行健手里的东西,我们和白派合作,这将是双赢。」
韩楚炎正色道,「这件事如果办成,大老板会亲自接见你,他许诺我可以进京,
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姓郝的要是聪明,给他一个正职也不是不行,不过他要是不
肯,怀璧其罪,我们也不能留他。」

    「明白。」郑群云想了想,「韩书记,其实我也有事情得到您的帮忙。」当
即他将郝留香的事情简明说了一下。

    「能够在长沙东海银行存十亿,这个人看来不简单,如果他肯投资你们的新
区项目,那么也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人是宝岛背景,按规定确实应该由你们市台
办报到省台办,国家对于台胞的扶持政策也是很优惠的。不过省里大项目好几个,
想要找投资的各级政府也不在少数,真要按规定办,他也不见得会选你们。」韩
楚炎权衡一二,「不过你是我的人,我没道理不帮忙,省台办那帮人我会打招呼,
他的关系你们招商办接就接了,没什么大不了。新区项目要是真能成,倒是可以
让清秋给你们做几期专题报道,多宣传宣传。」

    「那就谢谢韩书记。」郑群云连忙感谢。

    韩楚炎没怎么在意,他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女人身上,或许是事情做了交代,
他可以松弛一下。嘴腔温润的快感让他心里一阵舒爽,双手落来在慕容清秋的脑
袋两侧,把她的脑袋紧紧的按住,然后堂而皇之地挺动屁股,挺着那巨大的肉棒
在她的小嘴里快速地抽插起来。

    「清秋,你的嘴和你的小穴一样又紧又窄…两边的腔肉夹得我真爽…」大肉
棒在慕容清秋的嘴里快速地抽插,就像在肏屄一样,那一波波快感冲击着韩楚炎
的大肉棒和那充满欲望的心灵。

    仿佛几年前,他还是抱着她们做过同样的事情,如今虽然调到这里,妻离女
散,但韩楚炎并不灰心,他还有孩子,他还年轻,他还有再来机会,这一次他要
爬得足够高,爬得谁也打不垮,那个地方,他迟早要杀回去的!

    韩楚炎兴奋地呢喃了一声,随即双眸猛然爆发了浓烈的欲火,双手抱着慕容
清秋的脑袋,狠狠的在她的小嘴里抽插了起来,插得她「唔唔唔」浪叫着摇摆,
秀发飞扬之间,韩楚炎每一次抽出大肉棒可以清晰的看到棒身上到残留着她嘴腔
里带出来黏稠的唾液,银亮光滑看起来很淫糜。

    心神一动,又将肉棒重新纳入她的嘴唇,看着女人那被自己的大肉棒插的小
嘴满是口水的淫荡样子,韩楚炎的心中好似燃烧着一把熊熊的火焰,冲刺的速度
越来越快,每一次都干得慕容清秋娇哼不已,尤其是数次的前刺,好几下都深深
的插入了她的喉咙之内,让她的呼吸都显得有些艰难了起来,可是更加情动的娇
吟着!

    「唔唔唔唔…嗯嗯嗯嗯…」那种被欲望憋闷的感觉就快要发泄出来的时候,
韩楚炎自然更加忘情的挺动着屁股,狠插猛抽,尽情的享受着女人紧密的樱桃小
口。

    郑群云是坐立不安,艰熬了十多分钟,韩楚炎终于在女人的嘴里射出精液,
他只听到几声「咕噜、咕噜」地吞咽声,应该是肉棒堵在嘴里,女人只好将将精
液混合着口腔的唾液吞了下去。

    韩楚炎拔出棒身的时候,肉棒还是很坚挺,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粘稠地白浆,
也被母亲清秋用舌头给全数舔干净,然后她自己从手包里取了漱口水进行清理。

    这应该是韩楚炎自己追求的结果,所以没有特别将口舌之战升级为肉搏战,
郑群云虽然也尝试过快餐服务,但一来本钱没韩书记雄厚,二来他的女人也没慕
容清秋那样会来活,这女人被吴德调教太好,韩书记也是个享受人。

    郑群云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完了,没想到韩楚炎却说要他跟着去商总会一趟,
并且还要给他引荐一个人,那人对衡阳市经济新区的项目似乎有很浓的兴趣。

    到了商总会,慕容清秋陪在韩楚炎身边,郑群云也跟着,谁也看不出这位衣
着鲜亮的女人,不久前还跪在韩书记面前给他忙口活呢,瞧着他们和商会的人谈
笑风声,直到那个人出现时,韩楚炎才收敛了言谈。

    她是个女人,是个极美的女人。这份美丽,甚至将男女通杀;盖因男人们看
她的目光里流露出野性的贪婪和留恋,而女人们的眼神除了妒忌,更多的是惊羡
;惊羡上天为何情有独钟,独独给了她这样的美貌。慕容清秋当然是个美女,可
是和她一比,也是有所逊色,她的肌肤吹弹可破,确是有一种别于寻常女性的美
轮美奂。

    「韩书记。」女人走到韩楚炎面前。

    「缅娜小姐,我来介绍,这位是省电视台的慕容清秋小姐。」韩楚炎介绍道,
「这位是郑群云同志,衡阳市常务副市长,你关心的经济新区项目,就是在管辖
的两个县区。」

    「郑市长,你好。」女人微微一笑。笑有种难言的特质,她微笑的时候,就
仿佛满园春花在面前开放。这一刻,郑群云不免痴了。

    山庄的餐厅里,客人并没有预期的多,或许是因为山庄客人入住率不高的缘
故,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相对幽静的环境,最适合二人世界,虽然作为晚餐而
言,略显得有些早。

    「阿杰,谢谢你。」寻寻为开分店选址的事情,向郝杰表示感谢。

    郝杰腼腆一笑,直言自己没帮什么忙,还是要二叔帮忙,只是对于二叔提议
寻寻在县里开店还是有些歉意,这样的话,装修和广告等前置作业成本会提高不
少,这和原先节省的打算还是有些出入。

    「在县里开店虽然贵一些,但收益也会更高,再说也比长沙要便宜很多。」
寻寻不以为意,将菜单推到郝杰面前,「想吃什么,我请客。」郝杰随便地翻着
菜单,在心里思考着她会喜欢什么菜品。

    「我明天就要回长沙了,要一起回么?」

    「我还是多留两天,郝叔叔不是答应帮忙嘛,我还是等这件事定下来再说吧。」
寻寻道,「放心,我一个人能行。」

    餐饮部的助理看到我时微微躬身,由于用餐的客人少,动静一大就会吸引注
意,郝杰也在第一时间看到我。

    「京哥。」郝杰向我打招呼,我也上前回应,郝杰提议道,「京哥也是来吃
饭的,要不一起吧。」也就这种二愣子才会煞风景,不过本来就是戏,也就随他
了。

    「会不会不方便。」我浅浅地说,看了眼寻寻、

    「怎么会呢。」寻寻微笑了一下,只是眼角微微地眯了一下,那个狡黠的个
人趣味,以前她帮着瑶妹整蛊我,也是这样。

    原本是想看看再给郝杰上些眼药,坐下没多久,白颖却走了过来。我的心微
微一沉,不是怕她坏事,我不确定白颖是特意找来,还是凑巧,确实现在适宜晚
餐的时间段。

    「嫂子。」郝杰有些不自然,起身招呼道。

    「我能坐这里么?」白颖这样说。

    「这…」郝杰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不方便吧。」

    「一张桌子能坐四个人,不是还有一个空位么?」白颖看着郝杰,「你讨厌
我和你们拼桌?」

    「怎、怎么会呢。」郝杰搪塞道,「嫂子说笑了、」

    他多少还是为难,左京在这里,这两口子的事情,又牵扯到他二叔,实在不
好办,可是前面邀请了左京,这时候不邀请白颖似乎说不过去,一张桌能坐四个
人,可是她也没必要硬拼桌在一起吧。

    「坐吧。」我开口了,白颖听话坐下。

    「寻寻,我给你介绍。她是白颖嫂子。」郝杰道,「嫂子,她是我女朋友寻
寻。」

    「你好。」白颖淡淡地应了一声。

    「嫂子好。」寻寻的语气也有些清冷,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得知面前的美少
妇就是白颖时,心里隐隐有些波动。就是这个女人从阿瑶身边抢走了左京。

    「还是京哥来点菜吧。」郝杰拿不到主意了。

    我也没有推辞,选了几个地道的湘菜,然后也点了几道北菜。寻寻和白颖的
口味偏好,我都是了解的,尤其是白颖,看到我点的几道菜是她喜欢吃的,她仿
佛轻松了不少,至于她是怎么理解的,随她吧,女人总是会自我安慰。

    这顿饭平静地出奇,除了寒暄几句外,几乎没什么交流,郝杰整个人都坐立
不安,直到寻寻表示她吃饱了,郝杰连忙起身,表示他会买单。

    「这是郝家的山庄,你是郝家人,还买什么单。」我打趣道,郝杰尴尬一笑,
还是拉着寻寻先走了,他可不希望我或者白颖会牵扯出他过去那些糗事,或者是
郝家那些不堪的丑事而降低寻寻对他的印象。

    「你真觉得这是郝家的山庄?」白颖忽然这样说。

    「这不重要。」我淡淡回应,「他以前给你写过情诗。」

    白颖沉默了:「是我妈来的那次。」

    「真是个傻小子。」我停顿了片刻,「当时你也是这样看待他的吧。」

    白颖的嘴唇微微一动,欲言又止。

    「老实说,我挺讨厌他的,他居然当着我的面传给你情诗,现在回想起来,
其实我应该理解他才对。」我若有所思,「他是傻瓜,我也是傻瓜,而且比他傻
的多。」

    白颖脸色一白,默不作声,我的意思,她是明白的。

    那年岳母来郝家沟,郝家春心蠢动,给白颖写了好几篇古风情诗,我也跟岳
母抱怨过妻子的变化。我们都把白颖想得太好,可是那时候,她其实早已沦陷在
郝江化的胯下,也不知被玩弄了几次。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次,这是句废话,我不值得回应。

    回房间的路上,白颖跟着我后面,她讲了下午泡汤的事情,讲到了一个叫郝
留香的人,说了一些啰嗦不清的废话,好像还是北大校友。

    「我又不认识郝留香,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个人我确实不认识。

    「我只是怕你会误会。」白颖谨小慎微的模样。

    「两个月,随便你做什么,别妨碍到我就行。」我不冷不热。

    到了房间门口,白颖还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某种意思,她只是叹了一声,
刷了房卡回她的房间。

    自从我出狱,在这个房间还是发生了不少事,先后有王诗芸、徐琳以及何晓
月来过这里,而且还躺在这张床上。

    我清楚白颖刚才在门口磨磨蹭蹭的用意,如果我的决心不够坚定,甚至给她
一丝暗示,我想她都会乘势而入,但我做不到回应她的期待。

    但,这间房还是迎来了第四个女人。

    「筱薇?」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身职业套装的岑筱薇,看样子她是忙完工
作再赶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由道。

    「她过来了,我当然要来!」岑筱薇看着我,这就是她的理由。

    「她只是住在隔壁。」

    「旧情复燃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岑筱薇看着我,「京哥哥,我不想失去
你。」

    我沉默了,旧情复燃在理论确实可能,虽然我内心无法接受,但感情谁能一
言论断,情感上的软肋本就是我的弱项,否则我也不会将答应给白颖的机会视作
一个赌博,我是否真的没有被软化可能?

    「不管怎么样,她是她,你是你,」我有所思虑,「她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
妻子,就算离婚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输而已。」岑筱薇上来抱住我,亲吻我的脸颊,
「我可以输给别人,却不能忍受输给她,她从来不知道珍惜…而且她也不比我干
净…」

    「京哥哥,如果要找个女人肏屄的话,你是选她,还是我?」

    我眉头微皱,想要推开她,岑筱薇轻轻地说了一句:「她就在你隔壁,你不
想报复她么?」

    这句话切中了我的要害,我确实想报复她,伴着岑筱薇的这句话,我想起了
一件事。那次我和白颖,徐琳夫妇,还有郝老狗和李萱诗,加上保姆小孩一行人
住在山庄,晚上我听到徐琳房间那「啪啪啪」肏屄的声音,虽然现在我已经知道
那晚是郝老狗在玩女人——但,这个现象,说明了山庄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于是,我还是让岑筱薇留下。当着我的面,她脱了精光,表示要先洗个澡,
工作一天,身上多少有些味。

    我却将她直接抱上了床:「反正等下还是要出汗,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我用最短的时间内,将身上的衣物脱光,然后上了床,一手拍了一下岑筱薇
的大腿肉,示意她用翻过身,我要从后面干她。

    岑筱薇愣了一下,原本她以为我是正常体位,女下男上,或者女骑士也行,
没想到居然一上来就用后入式,不过她也不丝毫情愿,毕竟能够被我玩弄才是她
最想的事情,这或许也是她被郝老狗调教的后遗症。

    看着筱薇肥翘的美臀,在她的臀瓣又拍了几巴掌,然后雪白颜色便渐渐便得
红润,像是害羞的模样。

    「京哥哥,你不是要报复白颖嘛,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报复我。」岑筱薇有些
吃痛,却没有躲避我的打击。

    我没有性虐的偏好,只是一时的玩心而已,然后用手滑上她细腻的玉背,触
手处只觉娇躯香滑软热,一手则是去摸她的私处。岑筱薇虽然心里厌恶郝老狗,
但从被郝老狗肏过后,身体就变得很敏感,很快就在我的玩弄之下烧起了欲火,
双腿之间的骚屄湿腻暖滑,显得淫荡狼籍。

    我一手玩弄她胸前垂挂的肉球,一手玩弄她的骚屄,那阴道地湿滑的感觉一
下子让我感到兴奋,伸出手指在她的小骚屄上恣意玩弄,勾得筱薇的骚屄淫水不
断,玉腿轻颤,被侵犯的小骚屄蜜汁泉涌,不住涌现她热烈的情欲。

    这一刻,岑筱薇的娇媚更加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呻吟着说道:「唔唔…噢噢
…京哥哥…好舒服…骚屄好爽…唔唔唔…」

    感受着我的大手轻薄,岑筱薇身心愉悦,玉腿娇柔地夹着我的手,拼命地迎
合我的玩弄。她的迎合让我的手在那骚屄玩弄更加顺畅,手指侵袭她那美妙的骚
屄敏感娇柔的地方,给她带来了更加浓烈的挑逗和快乐。

    岑筱薇早已决定,自己一定要做左京的女人,不一定要夫妻的名分,但一定
要有鱼水之欢的现实。

    「京哥哥,你快点进来吧…已经很湿了…小穴又骚又痒…我想要你的大鸡巴
…你快点肏我…」

    伴随着她的呻吟,我的欲望增温了许多,这也是我没有可以压制的结果。我
挺动着胯下的二兄弟,那粗壮而滚烫的肉棒却始终只在洞口磨蹭,除了刺激岑筱
薇越来越渴望,却是怎么也不进去。

    「筱薇,你是不是很想它进去…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大声地喊出来吧…」

    「啊…京哥哥,你真要白颖听见啊?」岑筱薇没想到我是当真的,可这种报
复,有什么用呢?

    「少废话,不喊的话,信不信我打你屁股?!」我作势要打,岑筱薇连忙点
头答应。

    「啊,京哥哥…筱薇好喜欢…好想要你的大鸡巴…把它插到小穴里…嗯,插
进筱薇的…小骚屄里面…里面去…」

    上次其实并不是很尽兴,而这一次是在床上。岑筱薇明白在床上愈是放浪愈
能享受被男人肏的快感,尤其还是在白颖那个贱人的隔壁,这种优胜感刺激她的
情欲彻底爆发,有些冲破理智的束缚,她想要彻底的癫狂一次了!

    「京哥哥…肏筱薇吧…筱薇好想被你肏,用你的大鸡巴狠狠的插进筱薇的骚
屄里面,奸淫筱薇的身子,京哥哥,筱薇是你的,你想怎么肏就怎么肏,京哥哥,
快,快来肏我,好不好?」

    岑筱薇的声音确实又提高了声量,甚至连调子也升了几阶,丝毫不在意被人
听到,对,她就是要被人听到,最好让所有人知道,她是左京的女人,因为她在
被左京肏,而白颖没有,她不配!

    仿佛得到鼓舞,我也有些忍不住,轻轻地分开幽谷口,早已经淫水泛滥泥泞
不堪的骚屄车都暴露出来。

    岑筱薇一脸似忍耐又似期盼的神态,她感受在感觉到京哥哥的肉棒挤开了自
己的肉唇的一瞬间,只听噗嗤一声,那巨大的鸡巴插动小屄里面的浪荡淫水的声
音预示着京哥哥的鸡巴插入自己饥渴以待的骚屄里!当下体终于交合时,狂乱的
刺激在她的脑中炸开。

    「唔唔唔…进来了…京哥哥的大鸡巴…又插进…筱薇的骚屄…唔唔唔…好大
…好硬…太充实了…太棒了!」

    隔壁房间内,此刻的白颖嘴唇上已经咬出了一道牙印,那一声声淫乱的欢叫,
就像是鞭子一样打在她身上。

    岑筱薇,是岑筱薇的声音!这个贱女人,和郝江化这个所谓干爹通奸的贱女
人!现在又在勾引自己的丈夫,她此刻就在和左京做爱,还叫得这么大声,她这
是故意的,是在示威和炫耀!

    可是,又能怎么样,现在自己能跑过去砸门吗?不能,哪怕自己还是左京的
妻子,却没有砸门叫骂的勇气?自己和郝江化的那些事,岑筱薇就是接触不多,
也就在群欢时见过一两次,但她知道的也足够多,足够毁掉自己想要挽回的爱情。

    老公,对不起,我是真的错了。白颖在心里呼喊着,或许只有亲身经历,她
才明白当初左京独自煎熬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那时候自己大概正和郝江化媾
和,也许就像左京和岑筱薇现在这样,毫无顾忌,而现在自己只是个挂名的妻子,
就连挨肏的权利都被岑筱薇给夺走了。

    其实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就是想给左京一个机会,如果他开口,自己一
定会答应。不管是用口,还是菊穴,以前不愿意给他做的事情,自己都愿意干,
甚至是舔他后面也行!

    眼泪,除了自我垂怜,终究是无用,白颖忘了,她想着弥补的那些方式,早
已不知在郝江化身上实践了多少次,而这样的方式,又能否被丈夫所接受?

    岑筱薇仿佛得到巨大的满足,在左京的鸡巴插进来的那一瞬间,不由的双眸
猛的一阵痴迷,身体微微颤栗,轻声的呢喃了起来,这种快感,实在是让人欲仙
欲死,那是一种身心都得到的满足,以前郝江化只是征服她的身体,却无法让她
心服。

    「唔唔唔…京哥哥…好厉害…肏得我…太爽了…你想怎么肏…就怎么…肏我
这个…小穴里面…唔…好深…」肉棒又一次深入她的骚屄,满满地充实岑筱薇那
紧窄的阴道,她是打从心底发出满足的呻吟,骚屄卡着肉棒,微微收缩,分泌出
一股股的淫水。

    虽然玩弄岑筱薇这样的美人,确实是一种享受,但我的理智并没有沉没在欲
望的海洋,它始终保持在绝对的高度。其实我有些担忧,白颖会不会真的听到,
如果她听不到,我这个自我意淫的小报复,岂不是失去了作用。想到这里,我索
性抓起旁边的手机,给白颖拨了过去…

    想要躲避那磨人的浪语,白颖还是能听到这种声音,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不由一愣。

    左京的来电?!他不是在和岑筱薇做爱么,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是
不是他觉得岑筱薇不行,所以要自己过去?也许是被她勾起火了,觉得还是自己
好,毕竟老夫老妻,总归是妻子更窝心一些。

    「喂…」白颖接起电话,想要表明态度,她是愿意的,她…

    电话那边,确实有人在说话,却不是对她说的,更像是做爱时的误触,而现
在那个女人的声音却喊叫更清楚了。

    「唔唔唔…噢噢噢噢…京哥哥…好美妙…你肏得我…竟然…这么爽……唔唔
唔…哦哦哦…嗯…让筱薇来伺候你…你…你好好享受…筱薇的小穴…是不是比白
颖更紧更舒服…我还没过小孩呢…里面肯定比她紧…啊…京哥哥的大鸡巴…又全
部…插进来了…插死我了…花心…好酸…京哥哥…我要…被你肏死了…」

    岑筱薇只觉得自己的小骚屄里,变得更加的湿润了起来:「京哥哥…我的亲
哥哥…肏妹妹的…骚穴…我…好兴奋…好刺激…呀…插得好深…不行…到子宫了
…唔唔唔…好厉害…京哥哥…筱薇只想让…你的大鸡巴…狠狠的…肏我里面…肏
死…让京哥哥这样肏…京哥哥你很兴奋…对不对…一定是我的里面…比白颖更紧
更舒服…所以京哥哥的鸡巴…才会又大又粗…肏得我骚屄…又流了…好多的水…」

    多久了呢?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白颖记不清了,
她的脑海全是左京在狠狠肏弄岑筱薇的画面,还有岑筱薇被肏时发出阵阵淫荡的
呻吟,那本该是她才对,喊那些声音的本该是她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白颖茫然了,眼泪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其实
她不是不懂,只是明白得太晚。

    她不是恨左京玩女人,与其说嫉妒岑筱薇,其实是一种羡慕,同样和郝江化
有染,岑筱薇得到左京的宠幸,因为岑筱薇只是岑筱薇,而她却是左京的妻子,
只是她过去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她还能找补回来么?

    第二天,趁着岑筱薇在洗漱的时候,我给白颖打了个电话:「你今天要去郝
家?」

    「嗯。」她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我和你一起去。」我想了想,还是这样决定。

    「好。」她依然如此。

    岑筱薇整好妆容,她是先出门的,打开房门,白颖就站在外面。

    岑筱薇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洋洋而去。

    「怎么了?」我不由问道。

    「没什么。」她强颜一笑,想要掩饰眼里的落寞。

    我问的并不是筱薇态度这件事,我看到白颖的嘴角,那红唇上有些浮肿,她
的手臂上有着几行牙印。

    「先吃早饭,吃完再去吧。」我这样说。

    今天,我将和白颖一起去郝家大院,时隔一年,这是我和她再次踏足郝家,
我们的爱恨屈辱,都绕不过郝家大院,囚徒的这把火也该燃烧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

    吃过早餐,看着白颖那张隐隐憔悴的脸,我维持着清冷的面孔,心里的些许
不忍,终究没有说出口。

    在满满的负情绪后,内心还是有一个情感的温度,哪怕遍体鳞伤,它还是没
有彻底消失。这份固执的爱恋,即便那样微小,但它确实没有消失。也因为它还
存在,所以我才更会这样痛苦。因为那至少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确实是爱
白颖的,我是真的爱过,但我的心依然在疼,疼得血液都在呐喊,流淌着复仇的
声音。

    我的车开得很稳,无论内在是怎样的情绪,我都不会让它主导我的理智,这
条复仇的道路虽然有没有我参与都有终结的时候,但我还是希望我能让自己走完。
车往郝家沟而去,车上只有我和白颖两个人。其实某个瞬间,我在想倘若她真的
悔了,是否安心坐在我这辆复仇大奔上一路奔行,还是在某个节点半路下车,我
希望她能有所改变,但我不会开口要求她。我的感性在扪心而问,而理性却告诉
了我否定的答案。

    郝家大院还是独栋独院的三层小洋房,只是两边又建了侧楼,全部连通主体
层,修葺成复式别墅,原本几十平米的大院,现在已经扩大二倍不止,院中还搞
了喷泉花园,确实,镇长升到副县长,这郝家大院是越来越气派了,院门正中央
的「郝家祖宅」匾额,还是那样刺眼,旁边的两座石狮,仿佛给郝狗看家护院,
那凶戾凛凛的样子,像是郝老狗张扬的官威。

    最多两个月,郝家将不复存在!我在心里暗自发誓,这里有我深深的屈辱。
不只是白颖背着我往来郝家沟带给我的屈辱,还有李萱诗,那年我随行送亲,然
后将母亲送到了郝家沟,或许从那时候就注定了,我在失去父亲后,也将失去母
亲,郝家沟的那个女人只会是李萱诗。

    七年前,郝李二婚也是轰动一时的新闻,一个长沙重点美女教师在前夫去世
后,带着一笔丰厚的嫁妆,改嫁给龙山镇郝家沟一个带着拖油瓶的老农民,所有
人都要发疯了。其实,我也想发疯,只是当时或许顾念所谓的母子情,盼望她能
过得幸福,所有很多事情我就不计较了。父亲的遗产,我任由她带走了,郝家大
院的新建,结婚酒店的总统套房,九十九辆豪车送行,再到后来的金茶油公司、
温泉山庄…每一笔都是花着左家的钱,打的印迹却是郝家,就连李萱诗也打上了
郝家的钢印…我以沉默换来,到底得到什么?

    曾经的不理解,为何李萱诗会下嫁给郝老狗这样恶心丑陋的人,即使到了现
在,我还是无法彻底了然,空凭想象是不会明白,我唯一的猜测只能归咎于郝老
狗的狗屌厉害,不然怎么引得那些女人一个个魂不附体。虽然这是荒唐而不切实,
但除此外还能有什么原因?何晓月提到了大补汤,但这岂非更加玄幻?直觉告诉
我,药物只是辅助,应该有更深沉的原因,只是现在我还无法判断。

    车进了大院,小保姆小快步跑进去通知,等我和白颖走进来,李萱诗坐在餐
桌旁,却是将小儿子交给保姆小文,嘱咐她带回房间,瞧见我们,脸上笑道:
「这么早就过来了,早饭还没吃吧,坐下一起…」

    「吃过了。」我清淡地应了一句。席上除了她,还有吴彤,另一便则坐着郝
萱,并没有见到郝老狗和王诗芸。

    「颖颖呢?」李萱诗望向白颖。

    「我…我和左京一起吃的早餐。」

    「一起?」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是么,那很好。」

    轻轻摸了摸郝萱的小脑袋,小女娃正夹着一块乳酪棒往嘴里送。

    「彤彤,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你帮我看好那几条金鱼。」

    「好的,李董。」吴彤微微颔首,脸上和善:「大少爷,你送给李董的金鱼,
她现在很宝贝,养得好极了,有时间你不妨来公司多看看,反正离得也不愿。」

    我不以为意,只当她是意在讨好李萱诗,没有注意到她眼眸里的亮光。或许
因为她是李萱诗的秘书,我对她也没什么接触的意愿,却也忽视了一个事实,秘
书往往能洞悉老板的心思。

    吴彤走后,李萱诗教人在正堂客厅看茶,招呼我坐下聊,却是一手拽着白颖
的手,这婆媳俩坐到一起,两个美人却是靓丽,一个美熟妇,一个俏少妇,但身
段样貌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我端起早茶浅尝一口,微微皱眉,回味甘甜,但入
口微苦。

    看着这对婆媳话几句家长里短,那亲近的意味怕是比茶更浓。我不禁在想,
过去这几年,她们是否也是亲密无间,联手蒙骗我,欺我、伤我、辱我!我甚至
在想她们会不会在郝江化面前…

    白颖和郝江化的丑事,于我而言是铁一般的事实,看着她和李萱诗这样亲近,
再想着过往互相说好话的言语。我眼见过李萱诗伺候郝老狗是怎样的尽心尽力,
几乎是颠覆了我对于母亲的认知,那一个颠覆认知的女人,会不会和自己的儿媳
一起做那种不堪的事?

    这个想法我确实有过,而且不止一次,但我还是在心里否决了它。不是理智
告诉我不可能,而是我的情感支柱,无法想象失去承重墙的房子该何以为继。哪
怕李萱诗嫁给我厌恶的郝老狗,哪怕白颖和郝老狗背德通奸,我还是希望她们会
给我留最后一丝的尊严,她们应该不至于…将我作践到这种地步。

    或许,岳父是对的,只要不去证实,那么至少还能保留一丝幻想,理智虽然
提醒我做心理准备,但我还是不敢去相信。我无法想象人性至恶会怎样,我也无
法想象在一切得到证实后,我的感情世界会崩塌成什么样子,那时候我的理智还
能保持绝对主导么?我没有这种自信,就像我捅郝老狗那三刀,我已经失控过一
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聊了一会儿,白颖提出要去看郝小天,李萱诗似扫了我一眼,确认我没有明
显意动,她才缓缓说:「他现在留在房间里,一日三餐我叫人送进去,你去看看
也好,不过也要注意点,他得了这种病,难免有情绪,安全第一。」

    「要不,我陪你一起过去?」她补了一句。

    「不用,还是让左京陪你多说说话吧。」白颖如是说,作为医师,她懂得如
何保护。

    眼看着白颖轻身往二楼走去,李萱诗收敛目光:「你和颖颖好像比我预想中
相处得好。」

    「你很失望?」我淡淡道,「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和好?我记得你先前是劝过
我的。」

    「如果你真这样想,这样也很好。」她若有所思,「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
机会。」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郝萱,以前你还抱过她呢。」她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娃,
「萱萱,让你左京哥哥看看。」

    说话的功夫,小姑娘已经跑到我身边,七岁的女孩,却有着一张精致无暇的
小脸蛋,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活脱脱是相片里母亲小时候的翻版。
我对郝萱的心情是复杂的,在郝家人里,我唯一愿意亲近的便是她了。

    郝萱继承了李萱诗的美貌,也许再过几年就长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要不是
她身体里流着郝老狗的一半血液,有一个如此可爱如此美丽的小妹妹,我会有多
么高兴。然而,她姓郝,那就是原罪。

    我是李萱诗给左家生育的长子,而郝萱却是李萱诗给郝家生育的长女,命运
让我们站在对立面。想及她和郝老狗的关系,心里隐隐有些厌烦,想将她推开,
但看着这张童真无邪的面孔,我还是生硬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脑
袋,摸头杀,我对于郝家人确实有一颗杀无赦的心。

    房间如牢,郝小天感觉自己仿佛被关进拘留所,时刻都几乎坐牢一般,他虽
然可以走出房间,下楼到院里透气,但是一想到下人们那种异样的目光,他便退
缩了,将自己藏在房间里,就像是蜗牛,背着一座壳屋,虽然很压抑,但是躲在
里面,他才会有一种安全感。

    嫂嫂?!当郝小天看到白颖出现,他简直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颖颖嫂嫂,
居然真的回来了。巨大的惊喜感,瞬间填满他的胸腔,他连忙站起身,想要给她
一个大大的拥抱!

    「站住!」白颖一声呵斥,郝小天登时就停在那里。

    「在那里坐好,再说话。」白颖冷若冰霜。

    郝小天只好端坐下来:「嫂嫂,你怎么才回来。」

    他将事情的经过说出了一遍,强调自己受到女人的勾引和欺骗,自以为满怀
的委屈,能博得美人疼惜,没想到回应只是冷冷地一笑。

    「你自作自受,还想怪别人?」白颖有些微忿,「玩了女人,还要甩锅给她
们,难道是她们逼着你做爱,裤裆里的东西是你自己的,就图一时爽快,其他就
不管不顾,你这也是活该。」

    「都是萱诗妈妈,她不让我碰阿蓝她们,所以我才…」郝小天想要辩解。

    「幸亏她没让你碰,否则不一定被你祸害成什么样子。」白颖冷声道,「把
裤子脱了,我给你看看什么状况。」

    郝小天咬着唇,还是乖乖照做,白颖近前,扫了几眼,原本就不堪的小玩意,
现在更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在粗粗检查后,她又过问了医院的药物以及郝小
天用药情况。

    「嫂嫂,医院说我可能会切掉,这是不是真的?」郝小天哀叹道,「没有鸡
鸡,我以后还怎么干女人,我还要给郝传宗接代呢。」

    「你不是还没切么!」白颖一脸不耐,「传宗接代也不一定要你,你爸还有
三个儿子,你嘛,先想想能不能保住命根子再说。」

    郝小天犹如被打了一记闷棍:「嫂嫂,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你有命根子才是郝家大少爷,没有那就什么也不是。」白颖冷冷道,「你
不想被切,就好好养病,认真用药,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

    郝小天看向白颖:「嫂嫂,你会帮我吗?」

    「我现在只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还两说。」白颖白了他一眼,「你先
休息吧,我还会来的。」

    郝萱坐在我的大腿上,好在不是很闹腾。我没有推开她,暂时还不到翻牌的
时候,隐藏情感、控制情绪,偶尔嘴角浅笑,似有所回应。

    李萱诗看着我和郝萱在打趣,轻然道:「我去看看颖颖,如果她要帮忙,我
叫下人过去。」

    「我也一起吧。」我连忙道。

    「不用,我去去就回,小天这孩子那病你也帮不上,眼不见心不烦。」

    李萱诗扭着身便上楼,我却不免在思虑,摇曳的身姿,女人的心思,确实很
难把控。

    嘴角突然被摸了一把,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郝萱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估计
是偷偷藏起来,看着李萱诗上楼,她才拿了出来,剥开包装,将巧克力送到我嘴
边:「啊…」

    我不由笑了笑,原来是要我张嘴,想要喂我吃巧克力。

    孩童的有趣,没有大人的心机,让我有了片刻的柔软,我还是张开嘴,一块
巧克力入口。

    「很好吃的。」郝萱喏喏说,「哥哥,我只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吃过。」

    我不免笑了笑:「怎么,你想和我做朋友?」

    郝萱没有说话,一只小手却牵起我的手,将手指搭在一起。

    「哥哥,我们做朋友吧,拉勾勾,骗人是小狗。」

    我怔了怔,瞧着她扑闪着大眼睛,那认真的模样,似曾相识…

    很多年前,我也是如同这般,耍着小孩子的任性,和李萱诗索要某个约定,
然后拉勾勾…

    「好啊,拉勾勾。」我浅浅说笑,这个约定,终究我会背弃,就像李萱诗对
我,白颖对我,所谓承诺,不过是大人以为的玩笑而已。

    白颖在房间忙活不停,四处地翻找,从床后,抽屉,衣柜,甚至是地板…心
里预想的几个地方,她都找过了,没有找到。

    「找到你想找东西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白颖心里泛凉,转过身,果然是李萱诗。

    「妈…」被抓个现行,白颖的脸上微微慌乱,

    「看到你和京京的关系缓和,相处得比我预想要好很多,我是真替你们高兴。」
李萱诗看着她,「所以我就在想,你明明不用来的。但你还是来了。为什么呢?」

    「我叫你回来的用意,你应该也能猜到,小天的事情只是个理由。你决定回
来,肯定不是左京的主意,否则他不会住山庄不肯到郝家,你这么做是要承担风
险的,他这次跟着来大概也是不放心,这也说明你们现在的关系很脆弱。」李萱
诗叹了口气,「你回郝家,就是为了进我和老郝的房间,想要找那件东西吧。」

    「妈,我求求你,你把东西还我吧。」白颖登时跪下身,央求道。

    「颖颖,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李萱诗赶忙扶起她,「傻孩子,那件东
西要是在我手里,我又怎么不会把它还你呢。」

    白颖瞧着李萱诗,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怀疑我,觉得我在包庇他,没错,我是想护着郝家,因为我嫁进
了郝家,我的孩子,我的后半生,我只能赌下去。」李萱诗握着儿媳的手,「颖
颖,我真的没骗你,那件东西不在我手里,我也不知道它在哪里?」

    白颖抿着嘴唇:「你跟他是夫妻,他不会瞒你的。」

    「人心隔肚皮,郝江化是什么样的人,我太了解,无耻下作,胆大妄为,可
是他不蠢,那件东西干系重大,他又怎么会交给我保管,再怎么说我也是左京的
母亲,就冲这层关系,他也会防我一手。」李萱诗吐了一口郁气,「彤彤、筱薇、
诗芸还有你…每一个他都是先下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只能想办法帮着善后。
明知你爸妈的身份背景,他当初就敢那样干了,他拍了照片还有视频,就是用来
要挟,这是他的保命符,他是不会交给别人的。你就算找到,也只是样片,原始
底片他早就藏好了。」

    「这几年,我几乎把郝家找遍了,始终找不到他把东西收在哪里,我甚至故
意让他拍过几段想要钓出来,但还是一无所获。」李萱诗语重心长,「颖颖,我
答应你,如果你真心要和左京过下去,我会让他跟你断了,过去那些他也会守口
如瓶,但那些东西他是不会交出来的,我只能让他不会泄露出去。」

    「我不想让左京知道…」

    「放心,老郝不会乱来。」

    「照片和视频…就先这样吧。」白颖黯然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再跟
他来往,妈…你也替我跟他说清楚。」

    「好,我会的。」李萱诗宽慰儿媳。

    私下谈话,适可而止,纵然心存芥蒂,但都在一根藤上长着,没必要揪着不
放,更何况各自都想着和左京修复关系,在郝江化面前那些破事,还是烂在肚子
里。过去又是婆媳又是姐妹的纷乱,希望回归平静,守着秘密,各自安好。

    白颖或许还有回头的机会,如果左京能接纳,如果她肯斩断那段孽情,再渺
茫总还是个机会。李萱诗心里想着,虽然有些吃味,但自己回不到左京身边,至
少能回去一个也不错…只是,白颖还有机会么?左京这孩子真有自己眼看的那样
谅解从容?如果他知道那些细节的话,他还会么?

    郝江化是个淫性深重的人,自己给他列明厉害关系,他又真能如愿听话,和
儿媳断得干净?李萱诗没把握,她只能先稳住白颖,否则引来白家的报复,郝家
覆灭也只在旦夕。她可以牵制郝江化一时,但郝江化依仗那些把柄,也不能把他
给逼急了。

    和白颖说的话,确实是实情,那些照片和视频并不在她手里,她也确实没找
到,两人互相捆绑,但也互相防备,她握着郝江化的政途和钱脉,而郝江化也掌
控着她的把柄,不只是白颖,郝江化真正的底气恰恰是那些秘密,那是不能被揭
开的。

    从房间出来,白颖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被李萱诗抓个现行,但不是没有收
获。

    那件东西不在房间里,甚至不在郝家,李萱诗以为那件东西是照片和视频的
原件、这虽然是她的把柄,但在左京知道她和郝江化的奸情后,它威胁性便降低
许多。当然,如果可能,她还是希望一并找到,然后毁掉,这样就不会让郝江化
进一步刺激到左京。

    她真正在意的那件东西,看似微不足道,但却成为郝江化真正的杀手锏,她
已经不要脸了,但不能让那件东西牵扯到白家,父亲对于白家清誉看得很重,那
件东西绝不能见光。好在李萱诗并不知情,这说明郝江化确实信守承诺,没有泄
露给第三人。

    郝萱的眼睛很亮,明亮的眸子像是夏夜朗星,我小时候的眼睛也很亮。有人
说,眼睛越亮,眼力越好,我曾经觉得是真的,但其实不是,我看错了郝老狗的
恩将仇报,看错了白颖贤妻淫妇,看错了李萱诗慈母败儿…我岂非是有眼无珠?

    郝萱应该也是,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是又亮又认真,只是她同样看错了,
我和她那个约定,是不作数的,她以为我是她的朋友,殊不知我连她的哥哥都深
以为耻,又怎么会在意孩子的戏言。童言无忌,而我对郝家决绝报复也将无所顾
忌。

    李萱诗和白颖从大扶梯下来,又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告辞,离开郝家,白颖
也跟着坐上车。

    「我看过小天现在的病况。」她似自言自语。

    「医院给他开了些药,我也看过,都是对应的药物。」

    「他的情况,有些糟糕,医生的判断是大概率会切除龟头部分。」

    「如果照顾好,也可能恢复好一些,有我帮忙,他还是康复的可能。」

    白颖看了我一眼,突然冒出一句话:「你想他切掉龟头,还是整个切掉。」

    「吱~ 」我踩了刹车,将车停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欢郝小天,你也不想我照顾他。但我还是决定过来,只有亲
眼看过,我才能确认他的实际情况,他大概率是会切除一部分,但有我照顾,他
的情况会改善许多…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让他变得更差,甚至是整个都被切掉!」

    我侧身盯着白颖,确认她是不是在说笑。

    「你气愤我以前维护小天,现在我可以向你证明,他玩女人得这种病也是活
该。」白颖继续说道,「错误的用药,是会加重病情的,我有把握让他更严重,
如果你觉得你能出气,我就想办法让他整个割掉。」

    我沉默了,车又继续向前开,我没有说话。冒失的回应,会暴露我的态度。
而且对于白颖的话,我抱有本能的怀疑和警惕。她回郝家真的只是为了验证小狗
的病情严重程度,然后想办法进一步阉割。

    是或不是,我都不打算回应,看她后续的行动,如果她的靠向我,她应该能
判断该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而不是打探我的态度。

    陪同白颖去郝家一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我既没有去见小狗,也没看到老
狗。我只是要李萱诗看得到我,让郝老狗间接掌握我的动态,无论做什么猜想都
是有利的,我只是浮标,随波而动,等待着猎物咬钩。

    后来我从岑筱薇口中得知,郝江化赶早是为了先熟悉她准备好的翻译口话,
以便在小组讨论上发表意见,当然我更倾向于觉得李萱诗是知道我和白颖会过去,
提早打发郝江化先走,否则可能又会引发冲突。

    连续两个小时的研讨,上午这个项目会议算是开完,虽然还少不了岑筱薇的
提醒和点拨,但郝江化还是将这次会议主持完。接下来就是组员针对细节的讨论
和补充,争取在下一次会议形成正式方案,然后送交领导班子,再往市里送,有
着郑市长的支持,他是有信心在衡阳县的较量下夺下新区项目的主导权。

    岑筱薇将文件摊在郝江化面前,需要他签字,她还要帮忙协调沟通。郝江化
闲了下来,这心便有些痒,粗糙的大手往她的臀腰摸去,他还不敢在办公室乱来,
但过过手瘾还是可以的,这一碰,圆嫩且有弹性,正要继续,她却像是泥鳅从旁
边划开,顺便带走了那份签名的文件。

    「筱薇,你这是干什么?」郝江化脸上有些不悦。

    「干爹,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是堂堂副县长,随时都有找你办事的人,要是
被误会,影响不好。」岑筱薇强忍着厌恶,脸上泛着笑意,「而且公务繁忙,这
新区项目这么重要,你就当当心疼我,等忙过这阵子,我再好好陪你。」

    「行了,真是扫兴。」郝江化只得作罢,好在他也没失望太久,有人敲门。

    「请进。」进来一个清丽的女孩,郝江化抬眸,这不是侄子郝杰新交的女友
嘛,「寻寻?」

    「郝叔叔,你好。」寻寻礼貌的应了一声。

    「郝杰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郝江化问。

    「他回长沙了,部门有工作,他现在是忙事业的时候,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
了。」

    郝江化轻咳了一声:「筱薇,你先去忙吧,我这里还有点事要谈。」

    岑筱薇扫了眼女孩一眼,女人最了解女人,只一眼就知道她还是个雏,然后
径直离开。

    「郝叔叔,我这次来,还是想问问店面的事情。」寻寻浅声道。

    「哦,这事啊,我还在看呢…」郝江化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关上,挂了一个
外出的门牌。

    「这私事还是关起门聊比较好。」对于这样的解释,寻寻表示理解。

    「来,坐这里。」郝江化半扶搂女孩,将她按坐在办公椅上,那又滑又嫩的
触感,新鲜的气息,对于这个老淫虫来说,那是充满了诱惑,强捺下心里的蠢蠢
躁动,他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份地图。

    「这是我们衡山县的区域地图,我昨天特意叫人拿来,上午我还在研究呢,
哎呀,可把我看得眼都花了。」郝江化一通吹嘘,将地图摊在办公桌上,其实这
是岑筱薇针对新区项目特意准备的地图,在几个地段都是用记号进行区分,也进
行了一定讲解,否则他一个文盲,地图那些地方他可整不明白。

    「寻寻,你看看这几个地方,我都标注了,将来这里都是赚大钱的,这个地
方你看怎么样?」

    郝江化从后面指着地图某个地段,吸引女孩的注意,而他那双淫邪的眼睛却
趁机从高处向低处俯视,嗯,带着胸罩,白色的蕾丝款,露出浅浅的乳沟,目测
不大,可能是B 吧,C 的话也是有可能,但肯定不及夫人她们大,最好还是亲手
验证一下,不过大有大的肉感,小也有小的可爱。

    「寻寻,你用着什么牌子的洗发水,真香。」郝江化对着身前这个猎物,他
有一种久违的渴望。新鲜感,男人永远喜欢年轻的,尤其是新鲜的。他玩了这么
多女人,大院的保姆丫头他也开苞不少,他第一眼就判断到这个女孩还是处女。

    新鲜的处女,真是尤物,幻想着从侄子郝杰里截胡,要是能抢下头香,先品
尝到小美女的滋味,那真是享受,不过收家里是不行,不说夫人那关,就连郝杰
那里也过不去,如果能把这个小美人给征服,再让她嫁给郝杰,让她在县里开店,
自己有空去爽一爽,那还是很不错的,侄媳妇他还没尝试过呢。

    「郝叔叔,你这样我不是很方便,能不能让开些,我还是站起来看吧。」

    这地图比例尺虽然小,但显示很详细,地图铺开几乎铺满办公桌,坐着看确
实有些不方便。

    「站着看也好。」郝江化帮忙将椅子推开,指了指一个偏上的标注区域,寻
寻俯身去看,郝江化却从后面看着,那微微翘起的美臀,虽然不是那种丰满的形
态,但肯定很精致。

    想着他觉得胯下的水管硬得发烫,他还是上前一步,装作意外的身体触碰,
让那根水管壁贴到臀瓣,虽然是隔着衣物,但郝江化还是有了些得意。

    他感觉到女孩是有反应的,但她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装作无事,看来她并
不是贞洁烈女那种性格,或许是碍于自己的副县长官威,让她不敢反抗。

    郝江化觉得还是有进一步试探的可能,他将手落在女孩的腰际,一手指着地
图,女孩要是反应明显,他就说怕女孩重心不稳,适时收手就好,如果反应一般,
那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权势和金钱能打开多数女孩心里的窗户,这就是社会的
现实。退一步,他真要是搞砸了,他还可以摆酒赔罪,至于喝醉会怎么样,那谁
说得准,大不了下药拍照,反正那几个女人也是这么上手的。

    「郝叔叔,你碰到我了,你这样…郝杰他…」女孩微微皱眉,却没有明显反
抗。

    「郝杰不是没在么?」郝江化惊喜于事情的顺利,手指不由往下落了几分。

    「郝叔叔,我是郝杰的女朋友,将来要是结婚,就是你的侄媳妇,你怎么能
这样?」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你也是郝杰是忙事业的时候,我这不是帮忙照顾一下
你嘛。」

    寻寻这时一张脸微微涨红,稍微挣脱开来:「郝叔叔,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这里…不适合。」

    「对,不适合,那我们再找个机会。」郝江化虽然心痒,却也知道,今天是
不可能有实质的进展。

    从县政府行政楼出来,寻寻打了个滴滴,收敛那楚楚模样,然后深呼吸,那
个咸猪手真是恶心,还要忍受一口黄牙的臭口气。稍作平复,她掏出手机,敲了
一段文字,进行了邮件发送。

    下午,徐琳约上白颖去泡汤,也和我打了招呼,也不算征求我的意见。

    「如果她同意,我当然没意见。」我虽然这样想,却不认为白颖会答应。山
庄住了一个大客户,每天下午要泡汤,这也是徐琳能接近的机会。她是个人利益
也好,银行的商务合作也罢,我没兴趣知道,但她拉着白颖去,我心里是有不痛
快的,白颖再怎么不堪,她还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徐琳到底在算计什么。

    这个女人在瑶妹的事情上已经让我很恼火了,她还敢打白颖的主意,难道她
天真以为只凭一张嘴和所谓的小秘密,便算拉拢我?白颖不是不能作为棋子,但
作为她的配偶,这种她被别人支配的做法,我确实不喜欢。

    我以为徐琳会失败而归,白颖想要挽回我,那她应该知道我不希望她会和其
他男人泡汤,虽然这是混浴,但郝小狗和老狗一样,那种揩油的行径也是扎在肉
里的一根刺,不是很痛,但肯定不舒服。

    然而,我竟然算错了,徐琳竟然拉着白颖过来,白颖竟然同意了。我虽然不
爽,却也没有发怒,甚至连不悦的情绪也收敛,我倒是好奇徐琳凭什么能够说服
白颖,还是说有什么是徐琳知道而我不清楚的,白颖和郝江化发生关系对我来说
已经不是秘密,那白颖为什么会同意。

    「徐姨说这个客户很重要,求我帮忙说情,怎么也是校友,我觉得…」白颖
勉强给了一个说辞,徐琳也是双手相合,做出请托的姿态。也许,这个客人对她
真的很重要,想到我和她也是有灵肉交融的情谊,也就不在这上面为难了。

    暖热的温泉池,在午后跑上一泡,确实是一大享受,神风站在浴池旁,随时
留意着周围的动向。哪怕不认为会有意外,但他还是一丝不苟。

    「你呀,太严肃。」郝留香笑了笑,「泡汤可是一大享受,房间里倒是有,
就是小了点,没有意思。」

    两个美人适时出现,让准备闭目养神的他来了兴趣:「两位又来泡汤。」

    「留香少爷这是不欢迎么?」徐琳探入池内,将白颖拉到身边。

    「怎么会呢,我这个人最惜花,尤其是徐琳这样又能干又漂亮的大美人,只
是你还拉着白学姐过来,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郝留香笑了笑,「当然,是意外
的惊喜。」

    「我听说一上午有很多人想来拜访你,可都是吃了闭门羹,前台的礼物都快
摆不下。」徐琳笑着说,「你躲着不见,他们可是心急得狠。」

    「见还是要见,但我还是先准备。」郝留香淡淡一笑,「过两天我会在山庄
举办一场宴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两位美丽的女士?」

    「邀请我们?」白颖微微皱眉,「我也要参加?」虽然是在发问,她却在看
着徐琳。

    徐琳有些迟疑,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我能问问,你还打算邀请谁?」

    「以琳姐的人脉见识,大部分你都认识,我倒是第一次见面,既然谈合作,
总是要保持一个好印象。」郝留香道,「我还会邀请一些特别的客人,比如郑市
长,还有郝县长,李姐…当然也包括学姐的那位丈夫左京先生。」

    白颖盯着郝留香:「你查过我们?!」

    「我没有恶意,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对本市的政商名人还是做了一些
调查,所以间接也得知学姐的丈夫是李姐的儿子,哦,他和学姐你一样,也是我
的学长。」郝留香饶有兴趣,「我到时也会邀请他参加,能够娶到学姐这样漂亮
的美人,我对这位学长当真是羡慕。」

    「以你的年纪,应该有喜欢的人吧。」白颖感觉他看自己时仿佛有着莫名的
意味。

    「嗯,喜欢的人嘛…我也没怎么见过她,听说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嗯,很多
年前的事了。」郝留香仿佛陷入某种记忆里,随即笑了笑,「说起来喜欢我的女
人还是不少,结婚这种事,我还不着急。」

    「说的也是,像你这样的高富帅,有的是女孩喜欢。」徐琳笑了笑,将刚才
的话题中断了,毕竟是客户的个人私密,还是不要多谈,说者无行,可听者却是
有意,她本以为这个大客户只是仰慕白颖,遥想当年白颖少艾,其人如玉,要说
被喜欢也是正常。

    看着寻寻发来的邮件讯息,我还是决定拨电话过去。

    「大鱼已经咬钩了。」寻寻在电话里说,「接下来是要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她会误会,即使是在最初的方案,我也从未想
过让她真的付出身体,尤其是在Poy 给我那个文件后,我更不可能去毁掉这个女
孩。她的不幸足够多,幸好柳暗花明,这结局还是好的。

    「先等几天,我要让他的欲望更大。」我还是没有将Poy 告诉我的讯息转给
寻寻,我担心她会被这个喜讯影响到她的情绪,那样这场戏就不好看了。

    杯中有酒,映出人影,人的倒影,随着手掌的晃动,我的心思也在浮动,那
波光是否如一旺的池水,激荡着故事的发展。烟在手,我并没有点燃,没有抽烟
的兴致,而是将酒杯里的酒呷了一口。

    倘若,这是人生的苦酒,我到底该不该咽下去?白颖,我是给了你机会,但
你最好不要让我连最后一个理由也无法给自己。

               第二十七章

    站在酒店的房间,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外,正是黄昏的时候。

    即便是嫁为人妇,生儿育女,她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她依然貌美,身材还是
诱人,小肚腩既没有赘肉,甚至连妊娠纹也没有,她的身体状态还是保养得很良
好,少了些小姑娘的生涩和朝气,却多了一种少妇的丰盈和妩媚。

    自古美人叹迟暮,白颖虽然远没有到迟暮的年岁,但她却清楚她的爱情即将
走到尽头。也许再滑一步,那将是婚姻的坟墓。她在过去的一年一直踩着刹车,
不让自己坠落到欲望的泥流洪浆,但这是远远不够的。重聚的丈夫,眼神里那种
厌恨和冷漠,她不是不清楚,但靠着乞求,总算是抓到一个机会,虽然细若游丝,
但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大概也是最后的机会。

    十年,恍如昨日,却又漫长到她不敢去回忆,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够遗忘了时
光,遗憾的是,她偏偏都记得。她在花样年华的岁月,认识了左京,也在风华正
茂的时候,嫁给了左京,然而她却在最美好的人生阶段,将这具丈夫都不曾完全
采摘的胴体任由另一个丑陋的老男人肆意玩弄,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喊着爸爸,而
那个老男人还是她的公公,公媳淫乱,肆无忌惮地沉浸在背叛丈夫的偷情欲望,
她亲手在糟蹋爱情,落到如今的地步,确实只能恨自己。

    整整六年,虽然真正陪伴那个男人的时间不会很多,但每趟疯狂做爱的发泄
次数,再怎么精简也绝对是丈夫无法接受的数字,那和一夜情是完全两个概念。
郝江化缺女人么?不缺。白颖心里清楚,在这个老男人心里,有两个女人是他最
在意的,一个是她婆婆李萱诗,另一个就是她。哪怕她和郝江化做爱机会远远不
如其他女人多,但该尝试、该经历、甚至是不应该的某些大胆游戏,她也完全满
足了老男人的要求。郝江化对于淫辱左京仿佛有一种执念,而这几年,她确实无
比的荒唐。

    昨天回房前,左京没有挽留,今天泡汤后的晚餐,他依然不为所动。虽然左
京给了自己机会,但表现却像是陌生人,哪怕是提议让郝小天割掉生殖器,他依
然没有表示。白颖有一种陌生感,一年的分离,她已经看不懂左京,正如左京在
过去的六年看不懂她一样,过去她用谎言欺骗,而现在左京用沉默隔绝。

    白颖并没有听到如昨晚情欲激荡的呻吟,但隐隐的直觉却清晰的感到隔壁房
间内必然不会只是左京一人,只是陪伴他的女人并不是岑筱薇,这也就能解释为
何这样安静,别人没必要故意提高声量去刺激她,至于今晚陪伴左京的人是谁,
她猜不到,就算猜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被排除在外,这样的现实虽然无
奈却又不得不接受。

    白颖心里渐渐生出悲凉,从丈夫对王诗芸的温和,让她以为左京是割舍不下
自己,于是才有勇气想要再见,然而在应允机会后,他又和岑筱薇…想到昨晚岑
筱薇那放肆的浪叫,一阵阵的呻吟仿佛藤条鞭打在心,尤其早上那挑衅的眼光,
她却连直面的勇气也没有。

    可是…左京,为什么,明明王诗芸和岑筱薇,她们都…都和我一样,都和郝
江化做过…而且比我更多才对…为什么你对她们,和对我,如此的不一样?

    这是惩罚吗?换做其他女人都可以,独独我不行,就算我肯补救,想要挽回,
甚至是那样的暗示,你还是无动于衷。我可是你的妻子啊,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
…宽容,两个月,怎么可能在两个月内就能了结…

    怀揣着心思,白颖走进浴室,打开了浴缸的控水开关。明明下午已经泡过汤,
但她还是想要好好在泡个澡,淋浴,这大概是她过去每晚要做的事情。总觉得身
心染着脏东西,不洗就会不自在,可是还洗得干净?洗得白么?

    寒颤,即便躲进浴缸,温润的热水漫过大半的躯体,她还是抑制不住身体的
抖动。或许是…但不只是情感的悔恨,还有压抑良久的身体渴望,那淫邪的欲念
在快速苏醒…忍受一年的罪孽,就像是一条冬眠的蟒蛇,它大概是被昨晚隔壁的
激情动荡给唤醒,尤其白天去过郝家大院,虽然没有见过郝江化,但那种禁忌的
不堪回忆,又浮现在脑海,刺激着体内的淫蛇蠢蠢欲动,饿了一年,它太饿了!

    雪白的乳峰,圆润而坚挺,乳头还是粉嫩,一手揉捏着发涨的奶子,另一手
则是探入自己阴户,两根手指合拢,在幽蜜的花瓣间摸到穴口,泛滥的淫液混在
浴水,任谁也想不到,在水下她正在以疯狂而激烈地自我开采发掘,治标不治本,
远远谈不上有多满足,但在她刻意的自我进取下,终究是让这股邪火暂时得以宣
泄。

    左京,别不要我…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你答应给我机会,那就请你给我一
些亮光,让我看见希望…否则…我真的会…无可救药…

    眼角滑落泪,无声,从眼角划过脸颊,吻过她的唇边,像是情人的吻别,然
后无力地坠落,化作浴水里的一滴,再也找不到自己。

    欲海的波涛,又迎来浪潮,随着交合处不停的抽插,何晓月忍不住吐出快美
的嘤咛声,灼热的蜜液不断地从泛滥成灾的淫穴中涌出,抵在深处的龟头磨蹭着
子宫颈的窄口,那种又酥又麻的酸楚感,刺激着她的娇躯酣颤。

    强壮的阴茎尽情在对她的屄穴施行强力的进击,胯部一挺,每次抽送进去,
阳根尽入,从阴道口开始占据整个阴道的花径抵到子宫颈,每次都将她的蜜穴挤
得又涨又满,郝老头也能进到深处,但更多是一种生硬的蛮横,而眼前这个男人,
同样是强力的抽插,却不是一味的粗鲁蛮干,阴茎抽插的速度不快不慢,节奏掌
握得很好,粗长的茎柱贴着肉壁挺进,将里面肉褶都挤得满满,直到甬道里蜜液
分泌能够充分润滑,确认不会因为加速造她的生疼感,男人才会进行提速。

    没有高亢的粗言秽语刺激,没有蛮暴攻陷的生硬,只是每次都能以恰当的力
度和节奏进行抽插,这种舒适感令她放松而安心,也或许是这样,她明明压抑自
己陷入无尽呻吟,但嫩穴被阴茎顶得淫水纷呈,在强猛的磨擦中,把里面的淫水
也磨烧干了,随后便有新鲜的蜜液分泌补充,不会干涸而变得生涩。他每一阵抽
插,仿佛是海上冲浪,将她送上欲望浪潮后,后面将是更大的逐浪。

    一股浓浓的阴精洒在男人的龟头之上,然后是侵润整个茎柱,从子宫处传来
微弱的吸力,女性高潮时特有的收缩性,再次把紧凑的阴道变得更加的紧凑,他
的阴茎抽送还是很有节奏,持续撞顶着她的花心宫颈,或许是寻觅水源的出处,
但她确实已经到了临界点。

    「啊…啊噢…」何晓月终于坚持不住了,双腿上的肌肉开始颤动,一波波的
高潮侵袭着她的神经,高潮的刺激令她全身无力,前身靠枕在床上,胸前滚动的
肉球继续摇摆,俏脸却是情欲桃靥,软软地呻吟:「嗯,顶得真舒服…不行了,
我快要到了…」

    虽然早已为人母,但她的体形还是很曼妙,虽然不是吴彤那种娇小,但除去
丰满乳房和肥美翘臀,该收的地方绝不见多余的赘肉。几次的交合,男人确认她
的阴道比较深长,加上生育的关系,宫口的肉瓣被打开,整个通道得到充分润滑,
足够容纳他大半长的阴茎,这尽情的抽送,虽然没有完全地进入子宫内,但也差
不了多少了。

    预想中被郝老狗开掘松垮的状况并没有发生,她的阴道弹性和柔韧还是相当
优秀,阴茎被她的肉壁紧紧地包夹着,有说不出的性感,肉欲满足的获取感是真
实的,哪怕自己能够控制呼吸,平衡内息,脸上的面部肌肉如常,但头脑的理智
还是客观地进行了评判。没有沉浸,而是在过程中观察,从徐琳、岑筱薇再到何
晓月,跟这三个人交合过程,除了确定自己养身练气增进了性能力外,更多则是
分析这三人的床笫欢愉的反应和时间节点,高潮的状态以及间隔,也是为未来的
「欲罚」做准备。

    性器进击在她的蜜洞里,没有可以压制体内的欲火,血液的替换速度大幅度
提升,勃起在肉棒上的血管,爆成一道道龙脉青筋,像绞结的蔓藤盘缠在褐木之
上,然后又以这一根狂胀的阴茎捣入她柔软的屄穴…

    让何晓月里面的温润和柔软,紧紧地包夹、吸吮他的阳具……

    何晓月媚眼迷离,脸上的桃色更浓,她的呼吸絮乱,秀发也散乱,正在享受
最后一波高潮的来临。

    男人把她的臀部提了起来,双手抓住她的双腿,她的双手无力抓住床,软趴
趴地安放着,双腿被提到男人的腰胯两侧,变成了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他双手
使劲,把她的双腿一拉一送,胯间的大肉棒在她的双腿裂缝里迅速地进出,这最
后的时刻里,还是要提速,次次深入,顶到花心深处。

    「好爽…又要高潮了…」何晓月情欲已经到达高峰而瘫软,身体被抽拉得离
地而起,嫩穴不停地受到肉棒的冲击,她的发凌乱之极,散落下来,不停的飘摇,
身体被这个男人抽送得晃动不止,口里只迷糊地喊叫…

    男人狂插了一阵,忽从何晓月的深穴里传来一阵犹如吸吮的压迫,随之由她
深处涌出一股烫热的阴精,茎柱前端的大龟头敏感至极,情欲高涨,高潮正隐隐
欲来。此刻被她的包穴一吸、一烫,龟头阵阵麻夹,会阴急促抽搐,阴茎突然硬
涨,全身一阵哆嗦,臀部发抖似地狂烈耸动,一股烫热的精液喷射而出,射入何
晓月的屄穴深处,与她的阴精混合在一起,而她被这火热的男性精液一烫,在狂
泄一通后,双眼一白,全身软塌,没有半分力气,那檀口一张一闭地娇喘…

    其实可以坚持更久,没必要现在便射出,让女人泄身时得到性的满足,但理
性的考虑,过犹不及。肉欲可以有,但不能放纵,除了体谅何晓月已经泄了数次,
溃不成军外,更重要的是约束自己,必须要节制。肉体的欢愉是一时的,如同烟
酒只能带来一丝的舒缓,但过往的屈辱和伤害,终归是要靠郝家的血泪来偿还。

    「先休息一下。」男人伸手轻拂她的额发。

    「你…只出来一次。」何晓月微微喘着呼吸,胸脯随着呼吸起伏。她已经连
续好几次高潮了,但这个男人只是射了一次,他还没有尽兴,眼眸只是一瞥,他
跨间的大家伙半点也没有疲软。

    「我很满足,而且你需要休息。」男人的笑容已然替她诠释了一切。

    「她就在隔壁,你可以把她叫过来。」何晓月提议,白颖会拒绝么?肯定不
会,从她现身山庄的时候,就已经说明她的态度。虽然这个男人未必会回心转意,
但他只要想要,那个女人肯定会应允。

    男人的脸容微暗,先是摇头,尔后起身往浴室走去:「我去给你放热水,出
了一身汗,等下你好好泡个澡。」

    温柔,这是郝老头无法给予的,哪怕可能更持久更深入,但左京却让何晓月
感受到些许尊重,那是在性交过程里考虑女性的隐忍,迁就她的感受,而且他的
阴茎是那样的有力,郝老头虽然跟女人们做爱很厉害,但也是汗流浃背大声喘息,
而左京在整个性交过程由始至终的呼吸都没有絮乱,即使阴茎抽插的速度在加快,
情欲激荡的再激烈,偶尔开口说话的语句却是平稳如常。

    私下里,李萱诗曾经向她透露,白颖是不满意左京的做爱表现,暗喻他那里
不够强壮。但这两三次的交合,何晓月衡量出左京的性能力是相当出色,这也让
她心生疑虑,到底是李萱诗在骗她,还是白颖在说谎?

    过往以为左京是真的不行,所以对于白颖委身郝江化,何晓月一直觉得她是
性欲得不到满足才被郝江化有机可乘,可是亲身体验,左京的大肉棒就算比不上
郝江化,但也相差无几,甚至体能上更强健,为什么她会背叛左京?初始或许可
以说身不由己,郝江化玩弄的女人们谁一开始是自愿的,都是后来被一步步沦陷,
无非是郝家能够提供的物质外加郝江化的肉屌确实粗大,把这些个女人肏得淫荡
如母狗。可是白颖呢,她是白家的大小姐,郝江化凭什么驯服她,为数不多的几
次群戏共浴,自己是亲眼看过白颖被郝江化压在身下肏屄的浪态,郝江化性器强
悍是一方面,也许大补汤也是一方面,如果、如果还有其他可能,是否意味着她
本性就是那种淫贱背德的女人?就像…李萱诗一样?!

    浴缸里的水位,逐渐在上升,等待的时间,我朝隔壁房间看着,尽管隔着一
堵墙,但我还是在想那个女人。不是不舍,似有些头绪,但转念间又是灵光断线,
从郝家大院到泡汤,都透着古怪的不合理。

    何晓月的提议,如果我采用的话,白颖肯定会应允,接力何晓月继续这场不
算完美的性交,但这绝不是我想要的,至少目前不会。答应岳父的,我会对白颖
留些情面,答应白颖的,我也给予机会,但自我立誓的复仇同样不容懈怠,即便
是白颖,她也必须有她该承受的,至于情面,我留了,但如果是她自己舍弃的,
那就不是我失信于人。

    岑筱薇、徐琳、何晓月又或其他女人,都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独独白颖,
我是不会和她进行性行为,除了心中没有纾解的厌恨,更加是为了积累她的欲望,
她的情感,在不断的压力下,被压抑的渴望,如果到了支撑不下去的地步,她是
否会又一次背叛我?

    浴缸里放好水,我将何晓月抱进浴缸,她的体重远没有我预估的重,高挑的
身形体重应该还不到50KG. 她提议一起洗,我没有拒绝,做都做了,一起洗也就
无所谓了。

    「白颖今天又去泡汤,还是那个郝留香?」听到我谈到这个,何晓月有些意
外。

    「是徐琳约她去的。」下午的泡汤应该只是徐琳和白颖两个人去。

    「徐琳?先前李董捎上白颖,这泡汤算是公事和私事一起谈,倒也能说通,
可是徐琳她这次又是为什么?」

    「徐琳在想什么,我倒是能猜到一些,无非是为了讨好这个大客户,至于拉
上白颖,你不是说郝留香在北大上过学么,可能她想借此拉些关系吧。」徐琳的
小盘算,还是在情理之中,尽管她这样做让我觉得有些反感。

    「说是学弟,谁知道真假,也许是信口胡说也说不定。」何晓月这样说。

    「北大的学生,能够有十亿存款的人,肯定是行业里的风云人物,郝留香这
个人我是真没印象,不过他是宝岛来的交流生,这点也就说得通。」两岸交流生
那些年还是有来往的,或短或长,其实只是走个交流形式,十年前的交流生,政
宣意义或许更大。

    「我只是想不通,白颖为什么会同意徐琳的邀请,答应陪同去跟这个人泡汤。」
我琢磨不透,「她应该知道这样做,只会进一步触怒我,除非她有非去不可的理
由,到底是什么呢?」

    何晓月脸色微微一变,低头不语。

    「你知道?」我注意到何晓月的异常。

    「我…只是有个猜测。」何晓月似有迟疑,「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白颖答应徐
琳的真正理由,我只是怀疑…」

    「你怀疑什么?」我追问道。

    「白颖明知会惹你不高兴,但她还是答应徐琳的邀请,那只说明比起泡汤她
有更要紧的事不想你知道。」何晓月想了想,「而和徐琳有关的话,应该是那件
事了。」

    「那件事?」我不由抬眸,盯着何晓月。

    尔后,何晓月跟我说了一件事,一件我此前并不知道,却又发生在山庄的一
件事,而这件事却是由徐琳主导推动。

    我本以为徐琳最多不过是知情不报,知晓白颖和郝老狗的丑事,没有告诉我
而已,至于她自己和郝老狗的媾和,于我确实没大关系,直到何晓月向我说了这
件事,将我对徐琳保有些许的「情谊」彻底碾碎。


    「算起来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何晓月似有唉气,记忆是件很伤神的事情。

    「四年前,我应该刚认识你,还有王诗芸和吴彤。」这一年,大抵是我工作
生涯里最忙的一年,白颖生下龙凤胎,而我经常出差。12月的时候,我和白颖带
着孩子到郝家沟跟她过生日,继而认识了王诗芸、何晓月以及吴彤。

    「你来确实是给夫人庆生,但白颖不全是。」何晓月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
沉,「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何晓月的欲言又止,我怎么会不明白,无法是白颖和郝老狗的那点破事,借
着给李萱诗生日顺便千里送炮,这上门挨肏的贴心服务,白颖还真是「孝顺」公
婆,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内心还是淡淡的寒凉。

    何晓月的暗意便是这个,只不过在这点上,我大概比她更透彻,白颖生下的
两个孽种,这可真真是给郝家「庆生」,一家团聚,郝老狗是享受三代天伦,如
此…

    那时候的我,就已经是孤家寡人,而我浑然无知,想想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可笑,谁笑我?!可悲,谁悲我?!

    化不开的仇恨,抹不开的羞辱,郝家和左家,从恩情到咒怨,注定只能以毁
灭来结束。

    「继续说。」我看着何晓月,平静道。

    「你知道有谁和郝江化发生过关系?」何晓月忽然这样问。

    「还有谁不是么?」我淡淡地反问一句。

    何晓月一怔,「说的也是。」停顿几秒又补道,「你能这么想,说明心里有
准备。」

    谁和郝江化做过,郝江化做了几次,我不能一一印证,而且这只是枝节,如
果一棵树的树干注定枯败,那枝上还有几片叶芽又有什么关系。

    在三百多个日子里,我从郝老狗和白颖的奸情这件事去思考,去反推,不断
的设想、猜想、畅想,甚至是狂想…渐渐明了,胡思乱想是无意义的,但把握到
主干便豁然开明。

    郝江化是什么样的人?他当然不算是人,只是一条只懂交配的老狗,于是我
大胆地判断,在郝老狗周围的女人,都是他性交的对象,无法是次数上的差异,
除李萱诗和白颖外,徐琳、岑青箐、王诗芸、何晓月、岑筱薇,吴彤…大概也是
了吧,郝家那些保姆丫头,以郝老狗表现出来那对女人孜孜不倦的性饥渴程度,
是不会有例外的,否则无法融进这些女人群体圈,也就不会被允许出入郝家。

    「这件事并不是发生在夫人过生日那段时间,而是在更早的时候。」何晓月
幽幽道,「四年前,其实发生了很多事。」

    确实,这一年,忙碌的不只是我,郝家也一样。李萱诗给郝老狗生了郝思远
和郝思高这对双胞胎,算是白颖生的那两个孽种,郝家一下子又添了四个娃;郝
家沟的村支书郝新民偷窥李萱诗被郝老狗打断腿,也因此他跟我一眼憎恨郝老狗。
这一年,郝老狗当上龙山镇副镇长,岑青箐却也怀了郝老狗的种,结果却难产而
大出血,至死都没等到郝老狗去看她最后一眼,官途和女人,郝老狗选择前者的
安稳,至于女人?他确实是不缺。同年,李萱诗用左家的巨额遗产兴建了温泉度
假山庄,郝家越来越风光,而岑青箐这个人,却逐渐泯灭众人,反而引得回国寻
母的岑筱薇也沦陷了…

    「白颖和郝江化之间的事情,原本是很隐秘的,在郝江化得到我之后,有时
不经意他也表露了一些对白颖那种淫秽妄想,后来证明那不是妄想…」

    一切的幸和不幸都葬在过去,而何晓月却在回忆里翻到某一页。

    「正如你想的,郝家大院的女人,每个都和郝江化做过,我们几个里最早是
诗芸,她长得和白颖很像,现在想想夫人当初高薪挖她过来,除了诗芸的能力外,
也许她察觉到郝江化对儿媳那份淫欲,所以想用来充数吧…关于诗芸那部分,她
从没跟我提过,我知道的并不多。」

    何晓月沉顿须臾:「郝江化性欲亢奋,哪怕有了诗芸也不会满足,后来我也
被他得手了。也许我的顺从让他反而没大兴趣,他偶尔单独找我,或许图个新鲜,
多数时候是找我和诗芸一起。他喜欢看我们虚鸾假凤,然后再把其中一个压身下
肏屄,然后让另一个给他喂奶,或者是舔…总之,他真是个变态。」

    「就算他喜欢看你和王诗芸同性取乐,这和白颖也没什么关系,和徐琳更没
什么关系吧。」

    「你听下去就知道了。」躺在温暖的浴缸里,浸泡在温暖的热水里,谁能品
略到真正的温暖?何晓月叹了口气。

    「因为我和诗芸的这种关系,所以比旁人要更亲近,她曾经跟我透露,在和
我搭档之前,她和夫人也是互相做过的…但夫人只答应在郝江化面前表演,他如
果真要干,那么其中一个就要离开,在我加入没多久,夫人便提议让诗芸跟我搭
档,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恼怒我背着她跟郝江化发生关系,但时间一长,我就琢磨
明白了。」

    「白颖。」我吐露这两个字。王诗芸和白颖的相似,大大的增加了她的「可
玩性」,郝老狗的痴迷和李萱诗的反应也就能揣度了。

    「是,不止是夫人,就连郝江化也把诗芸当成白颖的替身,除了诗芸本身的
美貌外,他甚至还可以幻想成自己和白颖做爱,甚至让诗芸叫他「爸爸」。夫人
和诗芸一开始做表演,或许是想缓解郝江化对于白颖的妄想,但这种扮演游戏,
郝江化是相当上瘾,这就像吸食毒品越来越上瘾,饮鸩止渴只会越来越想要,或
许是婆媳的特殊性,哪怕只是影射,但夫人还是有些顾忌,于是换成我。」

    「诗芸和我亲近,但我能感觉到她其实是排斥的,也许是为了取悦郝江化而
迁就,说起来我其实也是在讨好。」何晓月似在自嘲,「无论我们多么迎合,郝
江化除了夫人外,真正想占有的却是白颖。白颖是官家大小姐,又是夫人的儿媳,
我以为他只是做春梦,没想到他会付诸行动。郝江化托人从长白山采购了一批雪
蛤珍稀补品,说是对孕后的女人,有极好滋补养颜功效,希望夫人请白颖来郝家
沟一起享用,夫人想着白颖产后产后肾虚气弱需要滋补,于是邀请白颖来郝家沟,
而白颖就是失身的。」

    不对,时间线不对,孩子的DNA 鉴定证明郝老狗和白颖发生关系是六年前,
绝不可能是四年前,但我没有打断何晓月,而是选择听完这个故事再说,到底是
何晓月在编排,还是她也是被谎言遮蔽,不同的叙事,哪怕是为了骗人,也要增
加部分真实性,还是有参考的价值。

    「夫人为了防止郝江化对白颖下手,还是做了安排的,特意把郝江化支走,
让诗芸陪他去衡山游玩,按照夫人的设想,一来保证白颖的安全,二来也满足郝
江化的性欲,毕竟诗芸也是充满诱惑力,而且夫人暗示他可以和诗芸宿夜不归,
这等于承诺他接纳诗芸。」何晓月无奈一叹,「夫人千算万算,还是看轻了郝江
化,他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一到衡山住进酒店,就把诗芸从下午干到晚上,等她
累得昏睡过去,他又偷偷开车回到郝家,那时候我被抽调负责山庄的筹备,事情
是夫人私下转述给我,后来我也从郝江化那里旁敲侧击,他倒是滔滔不绝,得意
洋洋跟我说了一通。」

    「那天晚上,他打车往郝家沟赶,趁着大家熟睡,用自带钥匙,打开白颖居
住的房门,就这样偷奸了白颖,然后又打车赶回衡山的酒店,而诗芸还在昏睡中。
本来一切都天衣无缝,但郝江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那晚白颖睡得很沉,按照郝江化的讲法,他在把白颖全身脱得精光,里外
是又摸又亲,然后扛起她的长腿,连续操了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他一直渴
望的夙愿终于达成,尽管是在偷奸的情况下,但他还是难忍激动,原本是不准备
内射的,而是打算射在白颖脸上,可是他实在太兴奋了,还是忍不住射在里面,
不只是阴道,还有子宫里。事后尝试过清洗,但射进子宫的精液,就是他的罪证,
第二天白颖还是发现不对劲,直到从里面扣出精液,等到第二天赶回来,郝江化
被白颖当面甩了一巴掌。」

    听着何晓月提到郝江化玩弄白颖,整整两个小时,哪怕只是简略的叙事,也
足够我脑补出场景,我是亲看见过郝老狗玩弄母亲玩弄王诗芸的场景,由此及彼,
白颖为遭受怎么样的对待,已经可想而知。虽说她后来和郝老狗的奸情已经变了
性质,但如果何晓月说的是真实的,那在这件事上,白颖也有她可怜之处,只是
相比这一丝丝的可怜,更多的恐怕就是可恨了,涛涛的恨意,呼啸而来,终有一
天彻底淹没我…

    看似平缓的吐纳呼吸进行调整,丹田的内息没有乱,理智也不容忍我的情绪
失控。复仇的马车,必须要沉静,把缰绳握住,约束自己,否则极为容易车毁人
亡。但我终究是人,哪怕再坚强,也不过是强迫自身磨砺的外壳,终究还是有柔
软的地方,性格的怂懦,情感还是会受伤,我确实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浴缸的水位波澜不惊,而指尖箍到大腿肉里,肉体的疼痛让我没有失态。毛
道长的传教,确实让我能控制情绪和欲望,但无法左右我的情感,就连再冷静的
理智也不行,我的情感受伤了,伤口一直在撕裂,鲜血一直在流淌,然后郝老狗
和他的女人们手捧着盐罐,往上面一直撒啊撒啊…心理的疼痛,永远不会麻木,
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但随着囚徒计划的推进,我将不再是人,我也准备撕开他
们的伤口,我也准备了一罐罐的盐,然后撒啊撒啊…

    「白颖提出要验精斑,夫人亲自上阵,拿到郝江化射精,后来还去医院鉴定,
结果郝江化眼见败露,直接跑山里躲起来,然后让郝虎带了一件东西回来,说是
白颖如果不原谅他,他就永远不回郝家沟。」何晓月沉默了下来。

    郝江化至今还混得风光,自然白颖是原谅了他,原谅?嗬,还真是讽刺,倘
若李萱诗能够公正对待,哪怕只是中立,倘若白颖能够坚守妻职,哪怕她犯过错
误,我未必不能承受,但在我记忆里,这六年来她们是处处维护郝家,任凭郝老
狗践踏左家,她们曾经都是左家的媳妇啊,嗯,曾经…

    「牛皮纸袋里是一份文件和一些照片,白颖看了照片,然后看了文件破口大
骂,直接把它们撕了,夫人想看看文件,但白颖死活不肯,然后用打火机烧了,
直到快烧到手指头,东西化成烟灰。」何晓月凝视着我,「照片大概会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能猜到,至于文件的内容,夫人并不清楚,郝江化也不肯告诉我太多,
但确认白颖看了文件后,郝江化就回到郝家,就像一切都没发生,唯一的变化,
就是一段时间后,郝江化和白颖的关系突飞猛进。」

    我看着何晓月,眼前这个女人,或许我是小看了她,作为同时受到郝江化和
李萱诗信任的人,又不被那些女人所猜忌,看似远离女人争斗的核心,但旁观者
清,谁能说她看不透彻,但她真的只是个旁观者?

    「说说徐琳吧,你怀疑她知道文件的内容?」我微微皱眉,倒也不无可能,
唯一不需要依附李萱诗甚至在她和郝江化之间平衡杠杆的就是徐琳,郝江化不告
诉别人的事情,未必不会告诉徐琳,就是他不说,以徐琳的精明,所谓的秘密怕
是很难瞒过她的。

    「有这个可能,但我要说的其实是接下来的事。」何晓月道,「你应该知道
诗芸对于郝江化的诱惑力根源在哪里,透过她可以享受公媳共夫的意淫,但在得
到白颖后,白颖确实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亲昵,怎么说呢,这个少夫人就像是小夫
人,她沉沦的速度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快,我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他的想
法越来越大胆,甚至希望白颖和诗芸一起陪他双飞,一个白颖他还不满足,他要
一次玩两个。」

    「白颖表现得很排斥,那时候她已经和郝江化很亲密…我说的亲密你懂得,
该做都做了,唯一就是多人行的群戏,也许自忖官家大小姐的骄傲,她不想表现
的太放荡,即便她已经被郝江化玩弄,却始终不肯在外人面前弄,连郝江化也在
抱怨,直到徐琳从长沙过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何晓月道,「据郝江化的说
法,好像是徐琳用了激将法,还承诺了一个条件,我不知道徐琳是怎么操作的,
但确实让白颖接纳三人行的游戏,有了这一次的尝试,白颖也不再很抗拒,她和
诗芸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有时还加上夫人,一王三后四人行,我也就空闲了下
来,专心负责山庄事务。」

    徐琳。我的心里又一次镌刻这个名字,我大抵是猜到她附带的交换条件是什
么,还以为她将要出卖的是瑶妹这对姑嫂,原来在几年前她就已经出卖了白颖,
哪怕白颖先背弃了我,可是她还是我的妻子,夫妻这层关系还在,我可以容忍知
情不说,却无法接受她的促成,那何尝不是对我的羞辱,十几年的长辈关爱,也
是和她们一样,被郝老狗一根肉屌就征服的烂货,一年多前在杭州那场肉体的安
慰,或许也是一种补偿吧,些许的情谊俨然变味。

    说到这里,何晓月看似提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上次舞会,你送了诗芸一
条钻石项链,其实你不知道郝江化也送过她一条钻石项链。」

    我没有应声,默默听着,我当然不能跟她说我曾经偷窥过郝江化和王诗芸肏
屄,黄俊儒送她的铂金项链,就算舍不得丢,人却也不被她看重。

    「你更不会知道郝江化一共定制了三条项链,夫人和白颖都有,这是有特殊
用意的,算是郝江化的专属标志吧。」何晓月别有深意,「这样他在干白颖的时
候,无论搭配夫人还是诗芸,都能给他特别的性趣,而这是我给不了的。」

    李萱诗和白颖居然也有这样的项链,我确实是不知情,白颖是有一条钻石项
链,但却是我送的。

    「我没见白颖戴过别的项链,她戴的是我送她的,有特殊的意义,郝江化就
算送过,她也可能拒收。」

    「不,她收了,也戴了,我亲眼见过。」何晓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
「她收了项链,只不过交给夫人保管,你当然不知道。她们也没告诉我,但每次
在山庄,我只要看到她们脖子上戴了这条项链,便明白郝江化要玩什么把戏。」

    徒然,我泛起一种失落感,不是愤怒,不是痛苦,而是抬头望去,一阵风吹,
枝上的树叶飘落,明知枯败是不可避免,但眼见它零落,免不了感慨。我曾经惋
惜黄俊儒,可是谁又惋惜我呢。

    我想过种种白颖被郝老狗淫辱的场景,主动抑或被动,也想过李萱诗不顾母
子亲情而为郝白二人遮掩丑事,终究她嫁入郝家,已经不是左家的女人,哪怕我
厌憎她维护郝家,但从婚姻的角度,她无非是选择了丈夫,抛弃一个儿子,她还
有四个孩子。而白颖却背叛了婚姻,背叛了丈夫,甚至让我对左家的传承破灭了
希望。这样的伤害,本就让我的心肠千疮百孔,而在何晓月的口中,李萱诗和白
颖,俨然发展成组队给郝老狗淫乐的玩物,不,应该说整个郝家大院的女人,或
许山庄还有也不一定,一个由李萱诗把持的淫窝,很多我过往的,熟悉的,珍惜
的,都陷在其中,我确实是设想过的,但经由别人证实或者论述,还是不一样的。

    热水变成温水,温水变成凉水,但我的心头一种灼热,煎灼着我的骨子里的
血泪。

    洗完澡,何晓月问她要不要留下陪我,我摇了摇头,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何晓月说了很多,有些不像我以为的何晓月,让我对她有些另眼相看。她说
的可能是实话,但我确信她只说了一部分,甚至是遮掩了一部分,没有告诉我的,
又是什么呢?

    她说白颖是在四年多前才被郝江化得手,这在时间逻辑上存在矛盾,但这是
她讲述的版本,真实性有多少需要对比,也许未来可以在李萱诗、白颖、郝老狗
等人的身上得到印证,她又提到了徐琳还有项链的事情,进一步加深我对徐琳的
判断,但反之何晓月也一样,她也隐瞒了一些事情,说到底人都是利己主义,倒
是白颖她毁去的文件是什么,所谓的照片大概率是裸照一类,那文件会不会就是
那两个孽种的DNA 鉴定结果?如果是,就意味着白颖是知情的,这自然是极大的
把柄,手握白家的丑闻就是一个巨大的护身符,所以白颖才不得不臣服郝江化,
一步步沉沦到这种境地?

    这种假想,暂时是得不到答案,而且这只是设想的版本之一,还是有其他可
能性。但真相总是会解开的,也许到了审判日那天,我会让她们亲口坦诚这一切,
也给囚徒计划书写终结的收笔,如果、如果我还存在的话…

    也许,在我还是婴儿咿语的时候,有人安慰过我,但她消逝了,在时光里,
我一败涂地。

    我想到了黄俊儒和多多,庆幸他能走出来,庆幸他们还能拥有父女亲情。

    我想到了瑶妹和寻寻,庆幸她们在被伤害之余,还能有属于她们的友情。

    我想到了我和白颖,悲伤,无声的眼泪,没有从我的眼角落下,却在我心里
流淌。

    这一夜,无声,我仿佛做了漫长的梦,漫长到记不清梦里的内容,隐约是一
个女人的形象,在那浑噩的梦里,我唯一能捕捉到的一丝光亮,在绝望里的星光,
我努力想要看清她的模样,在她回头的那一刻。

    梦醒了,天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明亮,我的眼角竟然有一滴泪。

    我知道为何会哭泣,那个柔软的声音在乞求我,但理智还是冰冷和冷酷。

    沉默一夜后凝结的晨泪,只有一滴。那是我最后的人性温情,弹指一挥,抹
掉痕迹。

    这是一个抉择的上午,我接到瑶妹的电话,电话里她只说了几句话,她是魔
女不是小白兔,兔子急了还咬人,她又怎么会轻易原谅呢,即便是没发生的事情,
但伤害已经发生,沉静几天的时间,她还是有她的态度。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等我安排。」我想了想,决定应允她。我不忍伤害的
女孩,如果她决定了,谁的方案又有什么关系。

    我又给寻寻发去消息,她今天要去衡山县政府,我也要去衡山县,但目的地
不同,时间也不同。我是下午去衡山,父亲在衡山县是还有一套房子,八岁前我
就住那里,后来搬家长沙,这套房子也没有卖,说是留个念想,附近邻里都是父
辈的老熟人,这些年一直有雇邻居大妈帮忙定期打扫。李萱诗没有回去过,她得
到左家大部分的资产,这套老房子却是留给了我,那年她改嫁郝家沟,长沙闹得
沸沸扬扬,老宅可没少人骂,一帮退休老头老太指指点点,即便是郝老狗当上衡
山县副县长,他怎么起家的,在地的谁不知道。

    不过在回老宅前,我还是先去了第一监狱,这一次我亲自去见何坤。上次王
天替我去见,他不肯,现在我来了,他没有拒绝。肯把我的名字加在探视名单上,
就已经说明了态度,非亲属而要求探访,监狱是要背景调查的,顶着白家女婿的
身份,当然是特殊特批,一点也不为难。

    隔着玻璃窗,看着眼前的老男人,印象里风度伊人的绅士学者,如今发际线
很高,鬼见愁秃了大半,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谁能想到当年他会胆大妄为到买
凶杀人,虽然事迹败露,但他这份胆气,委实算是我的前辈。

    「何叔叔…」我取下话机,靠在耳旁。

    「不是说了不见,你怎么还来。」何坤似在埋怨,但从眼神里还是能捕捉到
久违的亲善。他是我父亲的最好朋友,过去是我敬重的叔叔,绝不是审判词说的
恶毒之人。

    「我需要一些东西,也许能派上用处,如果叔叔能帮忙,会让我节省时间。」

    「你要那份名单做什么。」何坤盯着我,「我凑不出这么多人介绍给你。」

    「不一定要那么多,有个约数就行。」我想了想,「事情要是闹大,我还是
需要他们帮忙发声。」

    「闹大?」何坤眯着眼睛,盯着我,「郝家沟?!」

    我微微颔首,不愧是大学教授,区区一个郝家怎么能算得上,我左家失去的,
当然要全部夺回来。

    「到底年轻气盛。」何坤叹了口气,「我听说你捅了那个畜生三刀,坐了一
年牢,我还以为你能就此收心。」

    「该做的事还没办完,我收不了心。何叔叔,你帮帮我吧。」

    「帮你?我要是真把名单给你,那就是在害你。」何坤沉声道,「需要这么
多学者参与,不管你的计划是什么,你都必须停手。」

    「何叔叔,你当年买凶杀人,为什么不停手?」我迎着他的目光,丝毫不肯
退让。

    「你啊,跟你爸一样,脾气又臭又倔。」何坤注视着我,确认我是认真的,
这才叹了口气,「我不停手,还不是为了你们母子俩,你真不该引狼入室呀!」

    「何叔叔,你说我引狼入室,这狼是不是郝江化?」听到他这样说,我脸色
登时变了,看来他当年买凶杀人,确实是有隐情的。

    「不是他还能有谁?穷山恶水出刁民,郝家沟养出这头恶毒的豺狼,真是把
你左家啃食得干干净净。」何坤苦苦一叹,「也怪我那时候太心急了,没有规划
好,倒让你也跟着被这头忘恩负义的豺狼给欺负了,我上次说不见你,是没脸见
你。你爸生前早就交代过,如果发生意外,要我帮着照顾你们母子俩,结果我是
一个也没保护好,惭愧啊…」

    当年的雇凶杀人案,确实是有内幕的,倒不是说何坤无关,他的确是买凶要
杀郝江化,从法律上说没什么可争辩的,只是这杀人动机居然是因爱生恨,所以
雇凶杀人再行夺妻。真是荒唐,何坤是父亲的好兄弟,他们曾一起求学,工作,
并一起疯狂地追求过我母亲。何坤追我母亲失败后,一直没有婚娶,以此兑现他
曾对母亲许下的「此生非你不娶」的承诺,这些事情,父亲生前曾跟我提过。

    李萱诗嫁给父亲二十年,何坤一直没有不当的动作,真要是求爱不成,因情
杀人,他早就动手了,我父亲和我恐怕都不会命长,他又何必空等二十年,二三
十岁才容易冲动杀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学教授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何叔叔,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确实有所好奇。

    「其实轩宇死后,我就应该从上海回到长沙守好你母亲,也不会让这头豺狼
有登堂入室的机会,可惜事态的发展太快,远远超出我的预期,我劝说过你母亲,
可惜她不听,我以为她是守不住寂寞,想想轩宇的嘱托,我也向她表明心迹,但
遭到拒绝。」何坤无奈地叹气,「其实那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被那头豺狼得手,
我却后知后觉,后来萱诗怀孕还和他订婚,我知道这个消息,这一气之下就跟着
大病一场,卧床半年,等恢复过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孩子也不可能打掉。」

    自从证实母亲和郝叔订婚的消息,何坤大病卧床的消息,我是有耳闻的,但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因为爱慕求而不得承受不了打击,心里还鄙夷他对于友妻的执
念,虽然爱慕是真,但真实的原因,却是被气病的,大抵是「哀其不幸,怒其不
争」的悲愤,对于友人的愧疚,对于所爱慕者的失望,交错成绝望。

    「我劝说她离婚,反而被痛骂,从那时候起,我知道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唯
一能让她清醒过来的解方,就是杀了这头豺狼,让它不能害人。不只是为了你们
左家,也是为了我的私心,我不能坐视我所喜欢的人被糟蹋成这样。」何坤苦涩
一笑,「我承认我喜欢她,这不是秘密,你父亲是凭着实力和诚心赢得美人归,
我输得心服口服,但郝江化这个杂碎是什么狗东西,久病初愈,我的心太急切了,
我找了七八个人,去对付郝江化,没想到他们只是糊弄人的小混混,拿了钱也没
办成事,其实我应该计划更好一些,就算真杀人,我至少要准备一把枪。」

    「何叔叔,我有个问题,你当初怎么判断郝江化是豺狼。」在和母亲结婚前,
郝老狗除了丑之外,并没有明显的恶行,除了性欲过旺以及在父亲坟前他和李萱
诗媾和,但那时候他俩已经是男女的关系,所以我无法苛责,而且我内心懦弱的
畸恋扭曲而变态的欲望,这是隐秘的事情,但何坤是是怎么判断的,他总不至于
也躲在旁边偷窥。

    「也许你可以问萱诗,如果她愿意告诉你的话。」何坤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
上回答我,「京仔,如果你打算挽救她,我劝你放弃吧,你已经救不了她,千万
别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左家就剩你一个,名单我真不能给你,那样牵连太广
了。」

    「名单的事情,就留着下次再说吧。」这一次来还是有收获的,我对于郝江
化的认知是狗,而何坤却说是豺狼,这个结论不算是错,但他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还有当年雇佣的七个混混,连凶器都没有,虽然有说杀人,但不是非要办成杀人
未遂,郝老狗是诚心坑何坤,那李萱诗呢?她扮演了什么角色,何坤毕竟是父亲
的好友,她有没有顾忌情面?何坤劝告我不要挽救李萱诗,虽然我没有这个想法,
但以他一个资深的爱慕者这样说,他到底掌握了什么?何坤还是有所保留的,我
只能期待以后能得到答案。

    「既然你来了,有件事我需要你帮个忙。」何坤的神情有些落寞,「给我女
儿带个话,如果有合适的男孩子,早点嫁了吧,我还要坐几年牢,等我出来她再
想嫁人也没什么男人要了,这婚礼我是参加不了。」

    我倒是吃了一惊:「何叔叔,你什么时候有女儿?」

    「我只是没结婚,又不是没人要。」何坤白了我一眼。

    这倒也是,大学教授也算是优质股,虽然现在模样不佳,往前几十年应该还
是不错的。

    「行,我帮你转达,那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

    「小名叫囡囡,大名嘛,如果她不改的话,就叫何慧,要是跟她妈姓就是徐
慧,她是医院妇产科上班。」

    「何慧?!」我心念一动,「你女儿在北京人民医院妇产科上班?」

    「你认识?!」何坤也是一怔,

    这世界很大,但命运愚人,六年前给我和白颖进行身体检查的人就是何慧,
她也是白颖读书时的好闺蜜,两人被分配到同一所医院,兜兜转转,往往就是这
么不可思议。

    帝都,还有我牵挂的人,那里有我的足迹,我还是会回去一趟,到时再问问
她吧,六年前的检查报告有没有被做过手脚。

    接到我电话,知道我要来衡山县,岑筱薇兴奋不已,直接请假撂挑子,跑来
给我收拾老宅,好在邻居大妈几天前才收拾过,也不需要她太操持。

    「京哥哥,你以前就住这里啊。」岑筱薇打量房子,「这里挺破旧的,难怪
你们搬到长沙。」

    我没有说话,不是因为破旧才搬家,而是搬家后才破旧,不住人的房子,一
搁就是二十几年,装饰再好也掩不住人气的衰败。老宅是被丢弃的,就像是如今
的我,过去我和家人抛弃了它,而现在家人抛弃了我。

    缘起缘落,它还在,但我迷路了,没有家人,孑然一身,它是房子,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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